张衍看得出来,这虫豸不是一上来便就变得如此厉害的,而是通过吞吃类似阵势,渐渐得以壮大,进而才能造成极大破坏。
方才此妖照搬了那阵势在身边,应当就是出於这个目的,是做为其第一口食粮而存在。
而且此刻他若想要化去这微虫,对方也可以元气应接,阻止他动作,反过来进行元气比拚,不过这一回却是对方占据主动了。
这里间安排很是巧妙,可谓是以小搏大。
他也是头回见得元气神意这般运用,对方不愧是存在了不知多少年月的妖魔,不知比早前遇到的遇到的那赤鼠妖胜出多少,而且无论眼力高明,对局势判断十分准确,便是彼此为敌手,心中也是赞叹。
按理说,此刻到了这一步,应当放弃这座大阵,退守至第二座,不过他以为,对方能破一阵,当也能破二阵,三阵,乃至更多,要是放在平常时候,他倒很是乐意见视一下对方手段,还可以此借鉴,可现下不同,乃是生死之斗,只要还有些许挽回的机会,就不可轻言后撤。
此刻界天深处,旦易等三人虽在祭炼法宝,可外间动静,却是都是看在眼里,他们同样也是观察到是什么导致大阵行解。
乙道人沉声言道:“可惜了,外间那座大阵要能攻袭,这妖魔是不可能这么从容施为的。”
傅青名摇头道:“若是攻敌之阵,其也不见得没有办法破解,只能说这妖魔应对得恰到好处。”
乙道人也知这个道理,只是他惋惜的只是阵法本身,要知大阵之间也可用以相互配合的,只是单一阵法,不但威能增加,也不会被人轻易破去,但是时间不够,以至於无法再加以完善。”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抬头道:“诸位以为,若是我等此刻上前相助,可能合力将此僚诛杀么?”
傅青名摇了摇头,道:“不可,这妖魔放弃那边争斗,反到这里,那就是为了牵制我等,扰我布置,傅某猜测,其手中应该有一件宝物,可以护得其自身安稳,甚至面对数人围攻亦可不惧,现下出外,倒极可能是中了此辈算计。”
旦易赞同他意见,道:“我等不必取巧弄险,只要把该布置的都是布置好了,那样就算四人到来,也是可以当面一战。”顿了一下,他认真言道:“我等当相信张道友之能,有他在外守御,当是万事无碍。”
张衍在心念数转之后,便就有了一个对策,稍稍一凝神,霎时在神意之中观想出一座禁阵。
此阵也是鲲府之中得来,但要是没有先前九阵磨练,想要造了出来,可万万没有现下如此之快。
见其一成,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之照入现世之中,并加覆叠在原本大阵之上。
两阵本就是一脉同传之阵,彼此这一相互牵连,在转动起来后,立时又生出了一种全新变化。
陆离本来见大阵将破,很是神舒意畅,可忽然之间,感应变得十分冲钝,好似天地一下变得模糊起来。
顿只是自己感应被阻隔,他试了一下,虽使些力气,还是可以强行贯通,可只要稍有放松,又就会回得原来模样,这等情形下,想要庇护那些虫豸已是变得十分艰难了。
张衍此刻则是抓住这个空隙,元气一起,不断消杀那些虫豸。
他真正目的不是为了除去这些东西,就算完全除去了,只要对方不亡,依旧可以观照出来,他只是让其人知道,自己已有办法可以破解这些物事,便继续下去,也不过是重演最初的僵局,他却是不介意往下拖延。
陆离在发觉事不可为之后,也是不再坚持,放弃了那些虫豸,心下道:“也难怪纪宴公折在了此辈手中,果然是大不简单。”
当年他们四个察觉到纪宴公之亡,本疑是吕霖等人所为,后来出了布须天,才知是另有其人。
四位妖魔元尊之中,实际戴恭曾与张衍有过一番交手,不过那时其只是籍借化身之战,而且被张衍诱入了赤陆之中,虽正身没有什么损伤,可斗战之时识忆俱被遮去,这一段经历对其等若不存,自也难以对其他人有什么交代。
陆离又再寻思了一下,暗忖道:“既然寻常手段短时内无法压倒对面之人,那就只能动用秘法神通了。”
他神情一肃,神意之中立时显现出有一张书页,其上悬浮有无数金字,随后意念一注,将之引动,刹那间,就有一道道清辉播洒出来,看去宏大清净,不染浊垢,光芒过去之地,诸物皆化空无,唯留恒静余意,而困阻在外的阵法,也有如冰雪消融,被顷刻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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