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微微点头,同样举杯而起,再是饮下。
下来二人也不再言说此事,只是谈玄论道,并言论诸方人物。
彭长老身为青碧宫长老,无论眼界识见,都可比他之前所接触的修士更为广阔,且其对诸界天主都是有所了解,甚至对其等功法特点也是品评一二,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够知晓的。
张衍对於诸天之内局势,以往也只能靠自己推测,可这回听了下来,仿佛拭去了一层迷雾,眼前顿觉清晰了不少,暗感此回未曾白来,着实收获不小。
畅论有半日后,日月晴波终是饮尽。
彭长老这时吩咐了一声,便有一名小童拖着玉盘过来,他道:“此是上回说好之物,道友可将之带走。”
张衍看去一眼,知是那寿芝茶与明脂玉膏,彭长老显是守信之人,这里面不仅有这两物,还有两张金页,其上附有栽种及培炼之法,他微一点头,将袍袖一展,将就之收了进来,随后起得身来,稽首道:“贫道叨扰许久,也当告辞了。”
彭长老也是站起,道:“我送送道友。”
两人一路出得洞府,到了高亭之上,张衍立定脚步,言道:“彭长老还请留步。”
彭长老哈哈一笑,道:“那就与道友在此道别,只临别有一眼赠予道友,青碧宫仍是青碧宫,底下风浪再如何大,也翻不了天去,望道友道到时候千万勿要行差踏错。”
张衍淡笑一下,他明白此中之意,为应对某些天主举动,青碧宫或者说彭长老这里可能会有所动作,故是提醒他,不要站到那些人身边去。不过便无有这些话,他也不会掺和入内,打个稽首,便就一摆袖,踏起一道清光,霎时回得法舟之中。
彭长老站在山巅,看着那摩空法舟离去,沉思长久,这才转回洞府。
这时有一人迎了上来,正是张衍曾在云陆见过的那名执事道人,此人言道:“长老似对那位张上真很是看重?”
彭长老理所当然道:“不说此人功法神通,但言其背后来头,就值得我去结交看重。”
在他想来,太冥祖师既然让张衍到此,那总该是有些许布置的。何况张衍虽只一人,可谁知其背后宗门又是怎样一个势力?这般人物,只能交好,不能去得罪,正如当年洵岳真人来此,也曾是青碧宫座上客,也是一样道理。
执事道人言道:“长老以为这位张上真可能顺利拿到神物么?”
彭长老道:“此事变数极多,这位能否拿到我难作预料,但我却知,非是那太冥祖师后人弟子,若是伸手妄取,那也不过是自己寻死。”
执事道人叹道:“长老说得是,可奈何世上多数人却被贪心妄念所蒙蔽,不惟外人,连有些同门也是如此。”
彭长老转头看来,道:“你这是何意?”
执事道人打个躬,道:“弟子方才从宫中来,听得一事, 说是诸位长老正在议事,说是近来诸天动作频频,虽还可容忍,却也需压上一压。”
彭长老不屑言道:“这还不是他们惹出来的恶果,他们待要如何做?”
执事道人言道:“听闻他们要把棠上真放了出来,由她去压服不逊。”
彭长老大皱眉头,道:“棠师姐?”随即他神色微微一变,沉声道:“我记得她与巨驭所生之子似为张道友所斩?”
执事道人言:“正是。”
彭长老一转念,立时明白了这里面的心思,冷笑连连,道:“原来背后打着这等主意,只是有些人连同门都算计,真是连脸皮都不要了,”他考虑片刻,吩咐道:“你着关隆兆设法告知张道友一声,提醒他小心防备,内中情由就不必细言了。”
执事道人一个躬身,道:“弟子会安排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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