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山之下环布有一座大城,看那规模,至少辟地十万里,规制十分之庞大,处处楼台广厦,宫宇殿观,天中烟云飘渺,灵禽渡空,城内外有禁阵相联,景物自成一体,於外远观,恰似点云霞为妆,挂日月为画。
司马权飘身而下,用了十来日将这里转遍,并种下了无数魔气,不过在未彻底了解此界底细前,并不想引动开来。
通过这一番探查,他已是知晓,此处名唤辰觉城,乃是大威天宫辖下百城之一,多是修道人居住,凡人亦有亿万之数,只俱是仆奴一流,不被看重,甚至地位尚不如一些妖畜。
此界修炼之法行得也是气道一途,且因也是有传承的,脉络十分清晰,大处与九洲相仿,只细节上微有分别,不过与众不同的是,这里修道人修为俱是寻常,大多仅止步於化丹,反而是那崖上大殿的看守者着元婴修为,为此间最高,也是唯一一个。
而且这里人物不论仙凡,都是崇尚奢靡之风,饮宴游玩,声色犬马,似乎修行只是为了能有更多寿数去追逐享乐。
司马权观看着这些人的心神记忆,却发现无法追索到更高一层的修士身上,显是大威天宫大神通者与这些人并不亲近,在此辈身上探听不出什么来,剩下唯一可能知晓情况的,很可能只有那看守大殿的修士,只是在未明那处有何种布置之前,他不准备去找此人。
既成功到得此界,他需得报知界内一声,当即化无形之体出得城去,随后深入地下,并在极深开辟处一座洞府,随后将两界仪晷取出,然而伸手上去一按,却发现毫无动静,又将通天晷拿了出来,同样也是如此,不觉有些意外,又仔细检视过后,发现并非是这件法器受了损伤,而是有一股不知来处的气机将其都是压制住了。
他冷笑一声,这里不成,大不了往天中去,却不信这等气机能把虚空也是填满,若是真到这一步,那这等手段已是超脱出了他可以理解的范畴,还是早早走了为好,不必在此多留了。
倒是这一界之人不但有防范天魔的手段,还更进一步杜绝了两界仪晷和通天晷的,说明对天外潜入进来之人十分警惕。
“云绛曾言此界之人似有一个大敌,看来当是为真。不然不会这么戒备森严。”
他往天上望去,“如此看来,说不定虚天之上还会有什么布置,下来当要小心。”
将两物收好,他又重回地表,正准备去往天穹时,却发现远处有一庞大队伍行过,不觉留意起来。
此行人俱是女子,露出白藕似的手臂,但面上却用薄纱蒙住,手中托举着琉璃色大盏,种着一株色泽艳丽的娇花,随行走还有人往外泼洒花瓣香露。
队伍正中是数十头形似巨象的妖物,其中最为雄壮的一头,背上正顶着一幢大华盖,条条璎珞垂下,轻纱微微晃动,内中坐有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只是身影朦胧,如同剪影,却偏偏让人感到,一举一动无不有勾魂摄魄之感,其每到一处,必有大群人跪下叩首,口呼“天女”,声汇一处,响动天穹。
司马权身为天魔,自是感受不到这些的,但他却能深入神魂之内观看人心,能知这些人极为狂热,似是心神受了蛊惑了。
此时就在天空之上, 两名道人站在那里,看着那一行女子,似隐隐有监视之意。
为首之人露出一片厌恶之色,道:“也不知宫中长老是如何想的,如何就让天女山的人到我大威天宫的地界上来,莫非等祸害了五山三城还不够,还要把我这处也弄得乌烟瘴气么。”
旁边另一人道:“据传上回冯长老求了天女山一事,允诺天女可在我辰觉城辖地之下自在行走,也不知是真是假。”
为首之人不屑一笑,道“冯长老自上回与天外凶妖一战后就闭关不出,传言早已无甚法力了,如今什么脏水都往他身上泼,分明是有人看中那长老之位了。”
司马权就在不远处,也是留意到了两人说话,心下忖道:“这两人似是知道不少消息,说不定可以从他们身上打开缺口,不必再去找寻那崖上修士了。”念至此处,他一个晃身,飞入天中,一阵阴风就从两人身上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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