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这一拳打下去,面前地陆轰然崩塌,亿万顷海水凭空消失,这么大的动静,也是惊动北天寒渊之上诸多妖部。
山阳氏内,数张古怪脸孔自山岳湖河之中升起,出去地渊之外,惊疑不定地看着东南方向。
“如何一回事?”
“这般声势,可是妖祖斗战么?”
“那个方向,那处是焕明妖祖沉眠之地,应是那些天外修士找到了它。”
这几名山阳氏长垩老各是暗暗心惊,一方妖祖可是不同,乃是一脉族传之源头,青璎大圣就是修成了二十四翼,也不见得能与之比肩,没想到这些天外修士竟然敢主动找上门去。
囚长垩老沉默一会儿,才道:”只如此看,我等对这些天外来人还是大大低估了,烛赤也该是到寒玉海州了吧?”
另一名长垩老道:“如无意外,应是到了。”
囚长垩老道:“烛赤族老前些时日传书来说,此辈冲早要来夺我部族之地,要我与祖部早早联络,诸位认为不妥,不过其若能对敌妖祖,那就绝非我山阳氏一部可挡,为我上下百万部众安危考虑,看来还需要请得祖部出力相援。”
山阳氏把赤烛算在内,也不过八名族老,其能也不过是与妖圣相当,虽其族中也不是无有妖祖这等层次的大能,不过其人却是在天鬼祖部之中,若是他们遇得灭族之危,也不可能赶过来相援。
“当真要请祖部帮衬么?”
不少长垩老不禁犹豫起来。
当年山阳氏奉命来至北天寒渊之内,为得就是天鬼祖部将来方便入主此洲,可数千年下来,他们也算打开了一片不大不小的局面,而一方诸侯做久了,自然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不愿再受人所制。
巧合的是,天鬼祖部因内垩斗激烈,无力向外扩张,似也把他们遗忘了,是以他们也乐得装聋作哑。
可要是当真遇到无法抵御的大敌,他们也就不得不考虑请动祖部之人了。
囚长垩老道:“诸位不过是怕被祖部来人夺去权位,不过我部之下子民,在我等统御之下已历数千载,哪里说夺就能夺去的,而有老祖在上,也不怕他们用强。”
有一名族老担忧道:“就怕祖部来人不肯真心为我出力。”
囚长垩老冷笑一声,道:“要是换做对手是灭明氏,祖部或许不会过问,可是这些大敌来自天外,於祖部大计有碍,那些老鬼绝不会置之不理。”
他这番话终於说服了其余族老,几人在一处商量了一阵后,又有一名族老言道:“可传书烛长垩老,尽量拖延时日,那些天外来人无论提什么条件,都可暂且先答应下来,等祖部来人之后,便也无需惧怕了。”
寒玉海州之外,那焕明妖祖已是彻底惊醒过来,一股血气自地下深处冲腾而起。
轰隆一声,恍若地火喷腾,无数灰尘碎石一齐涌了上来,在天穹之中渐渐凝化成一头巨鸟形状,其背后挥扬出二十四只翅翼,与此同时,天穹猛然一暗,日月之光,尽皆退去。
张衍抬目看去,这一头鸟妖与之前见过的山海界妖魔大为不同,便是青璎大圣也有血肉筋骨,而此妖身躯,几乎就是血气所化。
这一瞬间,他心中微微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但眼下却不是深究之时。趁着其身形未曾完全汇集过来,又是一拳打了上去!
他知晓灭明鸟族中有九死之变,便青璎大圣也已炼至肉身不坏之地,更不用说这位妖祖了,故眼下攻袭并不指望能将之重创,不过是为抢占一个先手。
身躯破散,纵是妖祖也仍需重聚,这等时候等若失去了斗战之能,若是顺利,就将其牢牢压制住。
果垩然,天中焕明妖祖挨此一击,还未完全聚集起来道身形,又被生生轰爆。
然身躯虽散,那一十二对血羽却似不受半分影响,一对对拢合扇动,这一瞬间,竟生出一股妖异美感,而后就有一层层气血屏障生了出来,竟是将如潮涌来的攻势全数挡下。
不但如此,天中血气一滚,同时有十数神通同时生出,漫天乱洪,彩霰喷霞,齐落下来。
张衍冷眼看着,他负手站在那处,却是毫无躲闪之意,
他脚下所踏玄武仰首一吼,就有万千道玄水攀升而起,化作一圈水璧,将落来神通俱是抵御在外。
张衍看着那飘来荡去的气血羽翼,微微眯眼,焕明妖祖显然已是脱离了寻常妖魔的窠臼,那每一丝每一缕血气都可视作其之所在,到了这一步,其实已不完全需要身躯形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