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阳氏本是天鬼一支,无论身吅份高低贵贱,每一人天生都能由实化虚。而血气越是充盈,这门神通所能动用的次数便越多,能够延续的时间也是越长。
正是凭借了这门血气神通,山阳氏才与灭明鸟、莲心蝶两族的对抗之中不落下风。
那剑光劈下来时,山阳氏族人都是本能鼓动气血,霎时身化虚无,大部分人都是得以侥幸躲了过去。
烛赤和煽黎青二人从未想过立刻与九州修士开战,只是想着撞散了这团光障,从而展示己方能耐,如此好在下来初谈判之中占得有利地位。
可万万没想到,此事没有做成不说,这些天外修士的反击来得奇快无比,且还异常jī烈。
烛赤见来人斩杀神鳐之后,似并不准备停手,剑光又再扬起,立刻喊道:“住手,我等乃是山阳氏出使此方的使者,方才之事,只是误会而已。”
荀怀吅英一脸冷然,根本不去听他在说什么,转过一剑,就冲着他斩了过来。
烛赤脸色再变,不过自恃转入虚形之中后,再也不惧外力侵袭,故而不闪不避。
然而少清剑法若是只能斩杀有形之物,那又如何对付得了往日那些魔宗修士?
但见那天穹之中剑光掠过,烛赤身躯已是被一斩两段。
煽黎青大骇,道:“族老?”
烛赤虽只剩下半个身躯,但诡异得是,他却并未因此呼痛,也唯有半滴鲜血流淌出来,只是一晃,顿又复原,不过比之原先,身形看去却是淡 bó了几分,脸色也变得十分之差,似未曾想到自己那入虚之体也能被那剑光斩到。
炀燕生方才也是躲过了剑光斩杀,此刻也是身化虚无,飘在半空之中,一见这等情形,心下一阵惊呼,“烛部的‘浑通’之法!”
他不禁露出了羡慕之色。
这等气血神通一旦生出,那身上便再无明显弱点,无论被断去哪一处,都能立刻长了出来。
而这是上六部之人才能得到的本事,似他这下部贱民,除了少数得了天眷之人,就是气血再是充壮,所得来的神通也是低劣,完全无法上部相比。
不过他并不知晓,此时烛赤其实并不好过。
那一剑不但将他身躯斩开,还截杀去了他许多本元精气,再加上“浑通”之术同样也需耗损本元,只方才那一击,至少带去了他百数年的寿数。
要是本元耗损过多,他就再也无法转回实躯,便能活着,也永远只能当一个虚影,纵然可令他人看到,可与现世之人也再无法有任何交集了。
荀怀吅英见一击没有杀死对手,眼神之中没有任何变化,祭剑而起,又是一道剑斩来。
烛赤又惊又怒,大声喊道:“我乃山阳上六部族老,身吅份贵重,尊驾如此咄咄相逼,莫非要与我山阳氏开战不成?”
奈何无论他说什么,荀怀吅英都是一概不作理会,只把飞剑往他身上招呼。
烛赤见无法说通,只能试图退走,然而那剑光迅快异常,无论他躲去哪里,却是被在极短时间之内被追上,在接连劈斩之下,身躯也渐渐变得飘忽起来。
煽黎青看着不妙,他可不似烛赤这位族老,有着比拟古妖大圣的神通手段,想要帮忙也无从帮起,是以一扭头,干脆利索地抛下所有人,一个人往远处奔逃。
他这一带头,人心顿时乱了,除了一些死忠之人还不肯走,大多数人也都是四散逃去。
不过那些贱奴便就可悲许多,其等身上早打下过铁火烙痕,主人一死,他们也是一样跟着丢掉性命,想走也是不能。
炀燕生只是下役,无有烙痕在身,但他并未退走,而是一瞬不瞬地看着,眼中既有震撼,又有兴吅奋。以往在他面前高不可攀的族老,现下却如此狼狈,这等事他想也不敢想。
“听说这些天外修士不修气血,而是行得另一种法门,我若能学得,成就一身本事,就不必再受族矩拘束了。”
此刻场上,烛赤越斗越是心慌,他自知若是再捱得十来剑,那便要死在了此处了。
他脸上一阵抽搐,露出几分狰狞之色,喝道:“既然尊驾不愿收手,那也怪不得我了!”
他还有一门神通,名为“内夺”。
此术便是上六部中,也只有寥寥几人会使,可在化虚之际,冲入对方身躯之中,然后将其血肉夺来,非但如此,敌手生前具备得神通手段,也有一定可能获得。
他眼中光芒大盛,双手抱膝,把身躯一个蜷缩,骤然化为一道虚烟,顶着那劈来剑光,以急骤之速,往荀怀吅英身躯之中钻入进去、
然而一到里间,他睁眼看去,所见得的不是什么血肉之躯,唯有一片茫茫剑光,顿知不妥,大骇之下急欲挣扎,然而是此时已是无用,四面剑气上来一绞,顿就将他彻底杀散。
荀怀吅英把剑光一收,立在天中,他这具身躯不过是法相所化,真正肉吅身不在此处,赤烛敢这么撞入进来,无疑是自蹈死地。
下方少清弟子这时一个个遁了上来,躬身见礼道:“见过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