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独肃容道:“正是如此。”
孟真人点点头,并没有继续再言。
这是双方头回接触,有些话可慢慢再提,不必急着抛出,於是又将言语转到了修炼一途上。
九洲修士先前虽得了玉简,得知此界修炼之道略有了解,但对细节却知之不详,与墨独这一番言语下来,方才知晓,所谓玄士,便先以壮元之法,服食外药,调理自身内腑筋骨,精元神气,这一步可谓气、力两道皆有涉及。
而到得自身外阳内阴皆是足满之后,就是到了内固之境,这一步却是舍了气道,进一步强健体驱,好如将那池水蓄满。至那通窍之境,便可以自身血气沟通天地,使出种种莫测手段,不过此一境界还有诸多不足,但可通过纹符之道外物来弥补。
等到了灵形境,玄士就可在自身血气基础上,以识念幻化“灵形”,此刻斗战之力,绝不是先前可比。
不过这等修炼法垩门,每一层境界之中并无任何重关之分,很是粗糙模糊,好在一名玄士若天资不是太差,只要舍得足够外药,不难将之推送至灵形境中,但要再往前行,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孙真人一扬眉,言道:“墨道友已是修炼到通玄境中,不知孙某可否有幸讨教一二?”
墨独也也知,若自己这方不表示足够实力,这些修士不必要来理会他们,便就点头应下。
孙真人乃是想做就做之人,也不客气,袍袖一拂,变化一道遁光出了阁楼,飞上天穹。
墨独默念几句,身外冒出一团黑云,将他裹住,也是飞身而上。
孟真人把袖一拂,身外殿阁顿时化去,不再遮挡视界,公子淮见了这等手段,不觉为之惊叹。
孙、墨二人到了上方之后,各是立定。
孙真人身后渐渐有一团气海浮出,雷声隆隆震响,无数重水上下沉浮,一道道电光霹雳在里来回穿走,气势惊人异样。
而墨独所立这处,渐渐有血气蔓延而出,而后一个凝聚,却是变化为一头两翼舒展,有尾有鳍,头生独角,齿牙如剑,似鸟似鱼之物,看去与活物并非任何分别。
孟真人看得点头,忖道:“原来这便是通玄境,当真是可以人身化大妖,与力道有所同,但又有所不同。”
这时天中两者已是碰撞到了一处,因非生死相搏,只是试探手段,故而交战十数合之后,便就各自罢手,从天中落下。
孙真人待身形立定之后,毫不客气地言道:“墨道友这得法垩门威力虽宏,但却非是自家之能,於此世或能强绝一时,但若是到了虚天之中,便就要被打回原形。”
他看得出来,墨独自身之能,大约在元胎修士之上,但又比洞天真人稍弱一分,其神通法术变化也是不多,但其有一桩本事,可调动天地灵机为己用,一旦其如此做,却可发挥强於自身数倍之力。
墨独言道:“独不求长生,只求国祚绵长。”
两者所求不同,道途也自不同。
九洲修士功法,不管源流如何,最终目的为得都是破界飞升,问道长生。故所有神通道术都是来自自身, 哪怕去得无有半分灵机之地,仍可保得战力不失。
而玄士不同,其之所以修炼,是为了抵御妖魔精怪,好繁衍存续,故只一味追求神通威能,至於其余,只要不是对斗战有利,那都是可以放弃的。
孟真人言道:“墨道友若能舍得红尘之事,或可於道途之上再进一步。”
墨独摇头道:“国不可无士,士亦不可无国。”
诸国养士,正是要其为国效命,既然承此惠,便当担此责,是不可能舍弃的。
而且玄士一旦离了家国,也无法再享用国中祭奉,无了诸般修炼外物,更不可能在遍地妖魔的荒陆中存身下来。
可以说,两者互为依存,任何一边都缺失不得。
孙真人这时言道:“敢问一句,东荒之上,似墨道友这般大玄士,不知有多少?”
墨独想了想,觉得这无有什么好隐瞒的,便他不说,对方也可从别处寻到答案,便道:“我东荒诸国,有六大国,十三小国,其余皆属弱国,而国中至少要有二位大玄士,方才算得大国,东荒国有五位大玄士,我申方国,连独在内,共是四人,余下四国,皆有三位大玄士,百国之中,约有三十余位大玄士,明面看去不少,只是诸国分散,要面对各部异族,并无法合力一处,若有数头古妖联手进袭,就有国灭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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