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杀奔过来时,屈如意身处正面,却是首当其冲,见其人来势汹汹,他眼神一凝,起指一点,左右两侧皆有一柄法剑出鞘飞出,化两道烁光金辉,冲天而起!
张衍一声喝,荡袖向下一斩!
一声金铁交击之音传出,其中一柄剑器虽架在了北冥剑下方,但却吃不住力,被远远荡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对方另一道剑芒夭矫一折,往他背后袭来,只他身外环绕的清鸿剑丸生得感应,立时一跃,倏化清虹,与之锵的一声交击在了一处!
屈如意两剑也是大有来历,一柄是“大元正心剑”,此是元阳派祖师传下,历来为元阳掌门佩剑信物;另一柄名为“明神问阳剑,乃是派中飞升真人洪佑所传,俱是威力不俗。
这两剑也是杀伐利器,这一拚之下,其中一柄纵然不敌北冥剑,但也差之不远,把张衍冲杀之势稍稍阻了一阻。
屈如意遥空一点,把两剑祭起,再次纠缠上来。
张衍瞥了一眼,对那两道朝着自己杀来得剑光不作理会,只清喝一声,竟是不管不顾,同样御起手中两剑朝着屈如意斩杀过去!
屈如意神色微变,张衍分明是要与他对攻,若是原势不变,那么那两道剑光必会斩中他。
可若回剑自保,那先机一失,必会落至下风,后面不用多想,对方必会一路进逼上来。
他能清楚感应到,张衍身周围似有一股莫名牵扯之力,若不设法稳住,自己就好似要往里跌陷进去,且随着双方接近,此等感应也愈发强烈,是以万万不敢让其借机挨近的。
他神意一动,其中一剑到了半路,却是一抬,上去招架北冥剑,至於另一剑,则是依旧斩落下来!
而余下两剑光道无了阻拦,几乎是同一时间斩中了各自目标。
屈如意身上浮起一道气光,将剑气隔绝在外,而那“离融青”所做玉佩却是碎裂开了些许,他身躯也是稍稍一滞。
张衍身上则是浮出一圈水纹波光,内中似有叶络茎脉,只轻轻一荡,就将那剑光震偏开来。
然而下一刻,两人不约而同将剑祭起,对着对方斩去。
两人都是知道,在这般近的距离内,有两件杀伐利器悬在顶上,要击败对手的话,那任何谋算计策,巧妙变化,在此等情形之下都是一概无用。
最为有效直接手段,就是什么都无需多想,径直御剑斩杀过去,在对方破开自身守御之前先一步将之杀死!
而在此之中,一刻耽搁冲疑也不能有,因只要慢上一点,对方可多斩你一剑乃至数剑,这就有可能决定胜负了。
两名洞天真人近身斗战,相互气机碰撞,玄气金光发散开来,震得四方皆动,天地变色,间中还有四道剑光纵横来去,一时天穹之中只余下剑啸破空之音。
此时外间四人都看得色变,自他们入道以来,这般凶悍激烈的拚杀却是从来未曾见过,为免被两人波及,都不自觉往外退开了一些。
他们本有心出手帮衬,只是一来两人身影转动极快,彼此相距也近,为免误伤,不好轻动;二来屈如意到现在也未曾发声呼援,恐是有什么谋划,怕贸然上前,坏了其大垩事,是以思忖下来,仍是留在了原处,但手中却是持定法诀宝物,好随时应变。
屈如意又是挡住一剑之后,身上玉佩哢嚓一声,碎裂开来,彻底无用,他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不过他身为一派掌门,身上自然不可能只有此物护持,便所穿这件掌门袍服,同样也是一件守御至宝。
纵然对方是溟沧派渡真殿主,他却不信,对方身上所携护法宝物能够与自己相比较。
这时他双目转过,扫了一眼清鸿剑丸,他有“两极元磁金漏”在身,只要对方一旦展开分光化剑之术,就可立刻施展法诀,牵动其互相拚杀,乱了对方招数。
趁着这个时候,就可驱剑猛攻,甚至可唤得四人一同出手,若是顺利,则可一举将对手重创,再差一些,也可将攻势反压了过去,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陷入毫无转圜余地的拚杀之中。
只是张衍仿佛知道一般,到了现在,仍是运剑凝一,毫无纰漏,便是元磁金漏也只能压制其剑光遁闪之速,却无法将之牵引拨动。
双方你来我往,斗了十几息后,屈如意身上法袍在剑气消磨之下,渐渐褪去了光泽,而他转目一望,却见对面张衍身上金芒也不知何物,在两柄杀剑交替劈斩之下仍是光华半分不减。
这着实令他有些意外,忖道:“如此也好,若是不将他身上护御之宝都消磨了去,下来恐也伤他不得。”
又数个呼吸过去,屈如意身上宝衣终是不堪重负,被清鸿剑丸一剑劈开。
这时他却是把身一摇,法冠之上有两道气光垂下,如丝绦垂柳,将剑光又一次托住,同时毫不客气,起两指一点,遥御剑光,回敬了过去。
二人在半空之中各以杀伐剑气劈杀,观战之人都是看得眼皮直跳,这是舍弃了所有神通道术,纯是以法器的比拚,只要哪一方底蕴稍差,那立刻就要被剑光绞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