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灭少清?”
公良楚一惊,他动作一滞,手中棋子再也落不下去,骇道:“温真人,先不说少清派不是那般好招惹的,难道你便不怕被玄门转头围攻么?”
温真人笑道:“怎会如此,假设溟沧、玉霄两派斗战,少清置身事外,我与他斗了起来,岂不是正合两派之意?再假设,少清与其中一家定有盟约,那我等攻他之时,与其非是友盟之派必会拖住另一家。”
公良楚一把将棋子捏碎,追着问道:“好处呢,便是我与少清斗法,又有什么好处?”
温青象望着他,沉声道:“我灵门若想壮大,则必要设法压迫玄门,正如玄门万余年来对我所做之事一般!趁溟沧、玉霄两派起得争杀之际,我如攻打少清,届时只需面对这一家而已,但若那两派斗罢,那时便需迎上少清与玄门余下势之联手了,孰难孰易,道友自能分辨。”
公良楚久久不出声,好半晌才道:“万一是真人料错了呢?”
温青象道:“那也无妨,有你冥泉宗冥河相护,玄门又需我压制玄阴天魔,难道会驱灭我灵门不成?局势又会差到哪里去。”
公良楚仔细一想,摇头道:“少清不好打,就是能覆灭此派,怕也是伤亡惨重,这还不如坐观不动的好。”
温青象目光盯来,道:“要做大垩事,总要付出些许代价的,只要策划周密,未必不能减小损折,但若不去做,只能一次次错失良机,其后哀叹时运不济。”
公良楚坐着想了许久,才道:“真人今天请我来弈棋,怕就是为了此事吧?难怪上来便问我分身被斩之事,真人之言也有几分道理,我当回会去掌门相商。”
温青象笑道:“公良道友准备如何说?
公良楚不假思索道:“自然照实言语。”话说到这里,他神色一动,“真人还另有指教?”
温青象身往前俯,言道:“道友可对贵章门言语,虽不见得非要与少清接战,但做好与之动手的一应准备总是不错,如此真要发动,也不至於匆忙,道友说是也不是。”
公良楚看了他两眼,又沉吟片刻,叹道:“真人也是用心良苦。”
温真人道:“道友言重,只温某思之,与其被那两家逼迫入局,还不如自寻破局之法。”
弘合小界破灭之后,东华洲又陷入往日沉寂之中。
忽忽一转,又是二十年过去。
天青殿中,张衍负袖站在阶前,看着上方那一头随气风飘动的截妖。
随着此妖身形越来越大,那大殿已然容不下其飞跃转挪了,为使之凶性不失,是以他每隔一段时日就将之放了出来舒展身躯。
现下腾空在天时,大殿外数里方圆,几乎全在其遮笼之下,然而这还是这头妖物未曾全力伸展之故,否则盖住小半边天青地陆当不成问题。
腾空飞旋许久之后,截妖似是觉得疲累,发出一声刺耳嘶叫,就落了下来,匍匐在了地上,因其身躯扁平,看去倒好似前方平添了一层羽色鲜丽的厚实毛垫。
张衍感应得识之中传来一股亲近讨好之念,便一抖袖,殿前湖水一阵翻腾,顿时被他法力牵引上来一头身长里许的大鱼。
那截妖见得此鱼,似是兴奋起来,不待其回得挣扎回水,就张开身躯,往鱼身之上一盖,好若一只皮囊将之从头到尾紧紧裹住了。
其毕竟是天妖余骸所炼,便长得如此之大,仍保持着吞吃血食习性,不过眼下不是万载之前了,洲陆之上无有那么大妖给他吞吃。故而张衍派遣了一具分身自北海之上捉来许多异种,投在了殿湖之中,这么大一条吞吃下去,可保其百日不动。
只是数十呼吸,那截妖身躯渐渐缩小,最后到了百丈左右,便不再所变化。
张衍思索了一会儿,此前他以清鸿剑丸试其身躯,这一回与前次不同,需得使力斩杀,方能破开那层皮毛。
这等身躯实则已足够坚韧,但他却还并不满意,忖道:“若按部就班下去,此妖至少还需十余载方可真正长成,只那地气涌动愈发激烈强盛,不知何时就会被诸派发现端倪,不可再等了下去,不如就将之移出天青殿,投入北海之中,任凭其吞食活物,再辅以药石祭炼,好尽快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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