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有些不好意思,道:“於兄过誉了。”
於端哈哈一笑,他去后面喝了粥汤,就又转了出来,随后就地一坐,道:“阿父,有什么话要问孩儿的?”
於老丈捋了捋须,道:“你可能认出这妖魔是从哪里来的?”
於端道:“好似孤央王手底的喽罗兵。”
於老丈面泛忧愁,道:“如此说来,那妖王就要追上来了?”
於端道:“阿父放心,这处有三百候府亲卫,对付那些小妖不在话下,那妖王每次吃人,都要睡个一年半载,那时我一家人早已到了大乐城了。”
他露出坚信不疑的神情,加重语气道:“定会好的。”
於老默默点首。
於端转过头,对着身旁的侄女道:“涴儿,方才妖怪来时,你怕不怕?”
涴儿道:“有二叔在,涴儿不怕。”
於端哈哈大笑,将她抱了过来,举高几次,引得小姑娘咯咯直笑。
张明受了几许感染,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此时忽然想起一事,好奇问道:“於兄,方才见你跃动之间,似是比常人远些,臂膀也很有力气,可是修习过炼气之法么?”
於端道:“小道长看得不差,不过那非是什么炼气法,而是荣候府上传下的精力药散,服下之后,气力倍增,能管一个时辰,不过之后却是手脚酸软。”
张明道:“可否给小道看上一看。”
於段爽快道:“无有什么不成的。”他自怀里摸出一个纸袋,递了过来。
张明接过,倒在手心上一些,闻了一闻,发现其中有几味他熟识的草药,药力俱是霸道的很,但另有一些杂散却是认不得,但能确定是激发血气之用。
常人服了,气力的确会大上一些,对付一些未曾化形的小妖倒是够了,但其中却有一个弊端,人若久食,必伤根本。
他想了一想,提醒道:“於兄,这等药物还是少用为妙,我给你一张符。”他拿了一张淡黄符纸出来,“此名‘扛鼎符’,用了可得十人之力,用之前烧了,和水喝下就可。”
於端大咧咧道:“那就谢过小道长了。”他随手接过,往怀里一塞,似未怎么放在心上。
於老丈道:“端儿,小道长并非信口胡言之人,这话你需记着了。”
於端道:“阿父,你当孩儿不知这药有古怪,只是孩儿身为候府劲卒,不用又能如何?还不如借着此物多杀些妖物,做了候府正经的亲卫,到时自有炼气法门赐下,此法炼成之后筋骨充实,几可与那些个妖将一斗。”
张明看了看地上那具妖怪屍首,道:“那这具妖物可有用么?”
於端摇摇头,道:“要是无有小道长那一石,我哪能将它打死?此物该是你的。”
此时距离他们往东数里开外,停有数十辆车驾,正中则是围着一座装饰华美的高厢车,四周都有帷布遮蔽。
荣候杨爽此时斜卧车中,他四旬出头,保养甚好,皮肤光润白皙,发须齐整漆黑,只是面上却有一层掩不住的阴霾。
帘布一掀,世子杨统走了进来,轻声禀言道:“阿父,南面固山城被妖魔破了,听闻又亡了数万人,这山黄道上,如今也只是北面的大乐城和东面的古阳城尚是完好。”
荣候眼皮也是不抬,“左右死的都是贱民,王梁那个老狐狸怕是早就是逃了吧?”
“阿父明鉴。 ”
荣候正欲说话,这时外头一阵热阄,他不悦道:“什么事?”
杨统道:“孩儿出去问一问。”
不一会儿,他转了回来,道:“听闻是后面打死了一头雕妖。”
荣候听了,精气神稍微振作一些,关照道:“去,命人把那鸟妖屍首拿来,把皮剥了,筋骨熬成肉汤,给欢儿他们几个喝下,可先把气诀修炼起来了。”
杨统诧异道:“欢儿他们才舞杓之年,还小了些,怕是承受不住,是否再过几年?”
这妖魔骨血配合一些练气法门,可以为人所用,三百名亲信府卫,个个都是如此炼了出来的。
但寻常人若不知秘法,年岁不到或调养不力,吃了下去,反而脑中溢血而亡。
荣候一听却是大怒,道:“再过几年?你们个个都是不成器,本候哪有那等闲工夫去等?到了大乐城,让乐候那看我笑话不成?便是灌也要给我灌下去,若是死了,那便不是我杨家子孙!”
杨统被骂不敢抬头,只好狼狈退了出来,冷着脸招呼一名仆从过来,道:“去,唤上两名府卫,把那雕妖屍首给我取了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