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洞天真人商量下来后,最后决定往蟒部一行。 M
因不知过元君何时会有所动作,早一日取得真宝便早一日占据胜手,是以无人愿意耽搁,语毕之后,南三派三位真人各自起了法力,化清气腾起,往极天冲入。
郑惟行落后一步,回身道:“张掌门,我那头脚力便先留在你神屋山中了。”
张衍看了一眼懒洋洋趴窝在那处的白犀,道:“贫道自会遣人照料,不会饿瘦了它。”
郑惟行却无所谓道:“这头畜生平日颇不服管教,饿几顿么,也不打紧。”
说罢,不理狠狠看来的目光,就把身一摇,与先前几人一般,飞身入天了。
陶真人这时一挥袖,不动声色将众人去时所留气机挥洒,对张衍言道:“张道友,此去蟒部风高浪大,我且助道友一道法籙。便可无虞,说话间,便打了一道金光过来。
张衍知他意思,洞天真人飞空时激起灵潮非同小可,非元婴修士所能抵御,是以并未推拒,由其上得身来。
他起法力一引,就有清风自四方聚来,须臾将他送去云端,待到了极天上后,便由那灵机载着,往北飞驰。
一时间,只觉身周气流冲荡,如万马奔腾驰走,耳畔惟有呼啸风声,乘风而渡,竟不知其速几何。
不知不觉行有半日,听得前方有人言:“便是那处了。”
身躯不由一顿,举目眺望而去,一座巍峨仙城浮入眼帘。其笼罩在一层金幕之中,半沉海中,半在水上,城周有一垒黑礁,背后是无尽碧空。周围海水汹涌,激浪拍来,玉沫飞溅,涛声阵阵,响遏行云。
张衍看了下来,发现此城比之锺台大扬城也不差许多,不知是蟒部占据之后又曾扩增,还是原先便是如此模样。
这时忽然有一道漏斗状的玄烟冲起,上方黑气盈空,满遮穹幕。下端吸入一细,仿佛天龙吸水,隐约可见有一宽袖大袍的道人站在里间,只是望向众人目光时却颇为不善。
一行人立时停下,郑惟行看向陶真人。道:“陶掌门与这位可是旧识?”
陶真人笑了笑。先自行了出来,打个稽首,清声道:“罗道友,别来无恙。”
罗梦泽语声听不出喜怒,“陶道友,你与渠岳作了邻居,还有闲心来我处么?”
陶真人回言道:“虽过往有些误会,不过这数十年来,彼此倒也和睦。”
罗梦泽自身上逐一看过,在张衍身上还多留了片刻。而后才缓缓说道:“几位到敝处,到底有何贵干?”
陶真人低语几声,将来由解释了一番。
罗梦泽沉默片刻,才平静言道:“诸位要寻机缘,我也不来阻拦,只是此宝却不可让你们白白拿去,需拿东西来换。”
他并不是心生不忿,非要占些便宜过去,而是碍於脸面不得不此。
若是法宝就让他们这么取了去,又不留下点什么,那将来传言出去,在同辈面前就抬不起头了。
郑唯行等人听了,也能理解此举为何,这应是其底线,若是不愿,恐是难以行事。
虽他们五人在此,论优势完全能压过对方,可谁人无有后辈弟子?
洞天真人若不彻底杀灭,那反戈一击,任谁也承受不住,可以说彼此都是心存顾忌,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敢动手。
陶真人退后一步,道:“贫道只是相陪张道友而来,无意取宝。”
郑惟行哼了一声,大弥祖师虽曾说后辈弟子不得妄取,可他仍是存了万一之念,欲去那封禁之地转上一圈,要是宝物愿意择他,那也不算违了祖师之言。
便解了一方温腻玉佩下来,甩了过去道:“临来时走得匆忙,未曾携了宝物出来,这方玉佩乃是师长采天精炼成,可避雷劫,送了道友也算是物尽其用。”
他这时拿言语刺了罗梦泽一下,暗讽其是妖修,化形时有雷劫临头。
罗梦泽毫不着恼,一招手,将那美玉收入袖中。
白衫女子想了一想,柔荑轻举,拔下一根金步摇,亦是送了出去。
那中年修士沉吟一会儿,拿了一把仿佛霞光凝筑的凤翅小剑出来,法力一催,缓缓驱至其身前。
罗盟泽并不挑剔,袖袍一甩,俱是一并收下。
见同行之人多是拿了东西出来,那少年似乎有些愣神,摸了身上半晌,却什么也没能找出来,最后咬牙道:“今儿若拿不回那宝贝,那便是做了亏本买卖。”
他一张嘴,吐出了一枚丹玉,拿在手上左看右看,嘴里嘀咕了几句,最后万般难舍地抛了出去,道:“此宝可避三次水火神通,便宜你这老蟒了。”
罗梦泽这回拿入手中,却不是先前那般无动於衷了,而是对他轻轻点头,道:“吉真人,承情了。”
张衍看得出来,罗梦泽要的其实不是至宝,而是来人随身之物,如此其脸面上也能说得过去。
他转了转念,选定了一物,正伸手入袖取出时,罗梦泽忽然看向他道:“张道友便不必了,我那侄女蒙你照拂多年,权当还你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