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关照贴身侍婢道:“你去我玉盒中挑几件珍宝,稍候随我去拜访张真人这二位高徒。”
大陈国,南武山。
一名满面焦灼的道士怀抱一孩童在山中飞遁来回,似在找寻什么。
兜了几圈之后,见有底下有一座七层高的大塔楼,有彩光宝气微微泛出,只是外有禁制掩饰,不甚明朗。要不是他之前得知方位,在群山之中根本难以察觉。
他面色一喜,暗道:“冯师弟所言,当是此处了。”
忙矮下身,到了山谷中,高高扬声道:“章真人可在?贫道观潭院审楚鱼,因孩儿染了毒瘴,特来拜见,祈请章真人伸手一救。”
他连说数遍,山中却未有任何反应,不禁焦急起来,看了看怀中孩童面色青紫,气息渐弱,显是再也等不下去了,一咬牙,拔了法剑出来,便欲硬闯。
然而就在此刻,面前忽然禁阵如波荡漾,片刻后就散去屏障,露出了内里那幢塔楼来,他大喜过望,急忙纵身入内,才去数十丈,就见一名形貌凶狞,绿眼黄袍的道士立在眼前,其双目之中隐有凶光外露,看去不似善类,不觉一惊,下意识停下身形,他冲疑片刻,此试着问道:“可是章真人当面?”
章伯彦看了眼手中孩童,嘿了一声道:“又是一个中了瘴毒的,至多一刻,这小儿恐是小命不保。”
审楚鱼一听此言,哪还顾得上其他,急切言道:“只要道长能救了我孩儿性命,在下有重礼相谢。”
章伯彦古怪一笑,一运法诀,平地起了一股黄烟,将那孩儿卷了过来,随后转身入塔,丢下来一句话,“你在这里候着,半个时辰之会,章某自会送他出来。
”
审楚鱼一脸感激之状,连连作揖道:“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章伯彦到了塔中,拿出一枚新近炼制的丹药,喂入那孩童嘴里,再输一道灵气入内,少顷,这小童口鼻中喷出一缕缕黑色污气,随着此气出来,面上便就渐渐了恢复血色。
他一挥袖,将满室污浊之气化作一滴黑水,托在掌心仔细感应,暗忖道:“此毒非是冥河之气,亦非地肺毒烟,这观潭院底下究竟是藏了何物?”
张衍先前查明,太冥祖师那处封禁就在这观潭院之下,故而嘱咐章伯彦来此处看住其一举一动。可他才至此地,就发现方圆百里内有一股阴毒之气散发出来。
他乃是冥泉宗中长老,对地下种种晦河幽气知之甚深,可寻常地肺之下的毒气上来,见了烈阳白昼,就要散去大半,没有哪一种有这等如此厉害,现下这山中除了观潭院附近尚有人踪,其余地方早已是鸟兽绝迹了。
正也是凑巧,因想弄明白这到底是何秽气,半月前他顺手救了一名路过此地的观潭院弟子,可此事之后,倒是让院中修士知晓山外还有一名真人能解此毒,故而有不少人慕名上门来求。
半个时辰之后,他步出塔楼,一甩袖子,将那孩童以黄气相托,送了出去。
审楚鱼赶忙接过,低头一瞧,见那孩儿鼻息均匀,睡得正甜,小脸上亦是恢复几分红润,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冲着章伯彦露出感激笑容,道:“多谢真人援手。”
章伯彦道:“可否问一句,这瘴毒是从何处而来?”
审楚鱼犹豫了一会儿,道:“按理说真人救了我儿性命,本是不该有所隐瞒,只是此事牵扯到本门一桩隐秘之事,不敢泄给外人……”
章伯彦不待他说完,就挥手打断,不屑道:“贵派之事,章某并无兴趣知晓,只是这瘴毒寻常修士吸入几分,若不得解救,一二日内就有性命之忧,即便有修为深厚之士,日积月累之下,也一样抵受不住,且据章某来看,毒气又一日胜过一日,若不根除,要不了几天,你还得上门来求。”
审楚鱼大惊,可一琢磨,却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看着他,疑声道:“这瘴毒既是如此厉害,真人却为何在此驻留,而不离去?”
章伯彦道:“我所炼功法特异,地下绝毒之物对你等来说是恶药,对我里说却是炼气炼宝的佳品。”
审楚鱼感应到他身上气机晦涩不明,幽深阴藏,与寻常玄门路数不同,登时信了大半,他叹道:“若能离去,早就离去了,何必等到眼下……”
说到此处,他心思一动,望向章伯彦,带着几分期待道:“不如就请章真人去我山门一坐如何?”
章伯彦闻言,眼中隐现几缕诡异碧芒,嘿嘿一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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