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长垩老道:“是。”
再过片刻,二十余名元婴修士皆已签了法契,契玉全数飞落案首。
燕长垩老数了一数,见一个不差,不觉满意,前两次门中死伤惨重,而有了这些人,锺台修士就不用再死命拚杀在前,进而保住元气。至於这些人死活,却不放在他心上。
忽然间,天中传来大响,他仰首一看,见天中飞来一道火光,不觉眼睛微眯。
林长垩老却是一惊,道:“怎么那杜姓小儿也来了?”
火光不管不顾过来,直往三人所坐之处而来,燕长垩老一皱眉头,不得已起身相让,才及避开,只闻轰隆一声,那光焰砸在台上,再往外轰轰散开,杜时巽大步自火走出,他双目神光飞闪,先是昂然扫了眼台下,才转首对着三名长垩老拱了下手。
燕长垩老涵养甚好,似是无事一般,依旧带着笑容道:“少掌门怎也来此?”
杜时巽大声道:“奉阿父之命,与诸位长垩老一同主持签契之会。”
燕长垩老神情不变,道:“可有凭证?”
杜时巽也不多言,拿出一面青黑的玉牌符,单手一亮,“掌门令符在此。”
见对方是有备而来,燕长垩老也不多言,呵呵一笑,伸手一引,道:“既是掌门之命,我等自当遵从。少掌门请入主座。”
杜时巽也不客气,大刺刺到了主座坐下。
三名长垩老则不得不退至一边,林长垩老很是不忿,道:“明明已是说定由我等师兄弟主持,未想这小儿硬是横插了一脚进来,可恨!”
燕长垩老抚须道:“掌门虽是行事偶有激进,但素来有章可寻,似这出尔反尔之举,从来不曾为之,此玉牌来处,或是另有文章。”
林长垩老念头一转,愤然道:“定是赵氏从中作梗!要与我等来抢人,我要去禀明掌门真人。”
燕长垩老摇头道:“掌门还要靠这小儿对付容君重,定会回护他,哪怕你去质问,也只会逼他承认下来。不过今日之事,算他一个又能如何?饮宴之上他连杀二人,又言语砭讽,毫不留情面,我看有多少人愿意跟他走。”
杜时巽久在门外修炼,自身在派内其实并无根基,听了赵夫人之劝后,也是决定在这些人修士之中挑选几人出来,招做得力手下,作为日后统御宗门及楚国的班底。
可他连唤了几人上来,都是不成,诸修慑於他那日凶残举动,都是心中生惧,不敢答应。
三名长垩老都是看得旁冷笑不已,林长垩老嘲笑道:“果是被师兄说中了。”
杜时巽忙了半天,却无一人愿从,不觉气恼,这时扭首一顾,恰好见到张衍从容坐於台下,不觉眼前一亮,腾身自法座上下来,道:“这位真人,杜某来意你当知晓,你愿是不愿?”
张衍不觉好笑,这杜时巽言显是不懂待人接物,又言语生硬,难怪无人愿意投效此人,不过此人心高气傲,行事粗直,与几名心思诡谲的长垩老一比,却是易相处的多,不定还能得到更多好处,便笑道:“既然杜道友诚意相邀,贫道应了。”
杜时巽大喜,张衍乃元婴二重修士,可谓鹤立鸡群,纵然先前名声不显,可道行却是摆在那处,当即道:“只要好好助我,击败容君重之后,必不亏待道长。”
燕长垩老道:“那人是谁?”
白长垩老取了契玉过来, 拿眼一撇,道:“此人索要之物,多是为邪派修士所用。”
林长垩老露出鄙夷之色,道:“原是邪宗余孽。”
燕长垩老道:“不管此人是何来历,签了契书,也由不得他了,既然愿随杜时巽,也由得其去。”
杜时巽此是回至法坛上,记起赵夫人先前叮嘱,便道:“听闻斗法排序各位长垩老已是拟好,拿来我看。”
燕长垩老沉吟一会儿,对林长垩老示意了一下。
林长垩老无奈,寒着脸将那玉简递过。
杜时巽一把夺过,扫看下来,见对阵容君重的人中,张衍之名赫然在列,不觉冷笑一声。若是先前,他也并不在意,可此人却是他凭着自家本事招揽过来第一名修士,怎能让这几名老朽摆布,自案上抓起笔来,就把张衍名字从中划去,又随意在另一人名字画了个圈,抛给燕长垩老,道:“依我之意,当如此排布。”
林长垩老一见,不禁气怒,拍案而起道:“此是先前有定,怎能随意改动。”
燕长垩老连忙拦住他,缓缓回过身,对着杜时巽沉声道:“既然少掌门属意如此,那就如此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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