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略微讶异,这邵中襄对这场斗法倒是下了不少心思,连自己需要灵药一事都利用了起来,不过他本不在意用何法比斗,笑了一笑,传音道:“便如邵掌门之愿。”
邵中襄当然也不会在此事上弄假,对身旁童子示意了一下,那童子走上来,将一只玉匣递来。
张衍拿入手中,也不用查看,只灵气入内一转,就探得其中三药俱全,非但鬼葵与伏地莲有不少,还有不少蛇环菁在内,这倒是意外之喜了,此物一向稀少,他至今也不过只搜罗了少许,也不知这人是哪里弄来的,当下点了点头。
邵中襄见他收下,便大声道:“第一场,你我各以一门道术神通出手,对面只需出来一人空手接下,便算胜了,反之则败,若两家俱是接下,算作平手,这第二场,便是你我二人上场,比斗一番了,至於第三场么,涵渊门与龙湘宗各出一人,互较胜负,以定输赢。”
他并不认为自家斗不过张衍,只是韩王客在,却是更增添了一分把握。
那日他出言讨教,此人守御严谨,自己怎么也攻不进内圈去,手段高明不提,道行更是深厚。
若是他赢了前两场,自是不用此人上场,如是平局,这人便可派上大用了。
张衍对此早有所料,对方既是以灵药交换,那所提条件定是对其有利,而大大削减自己这边的胜算,是以并不多言,当即点头应下道:“就如此吧。”
邵中襄眼底深处露出一缕厉色,道:“这第一场是真人先出手,还是本座出手?”
张衍淡淡一笑,道:“邵掌门先请吧。”
邵中襄也不客气,扫过他身后,道:“谁人出来接我道术?”
不待张衍开口,章伯彦就自众人中步出,阴森森一笑道:“那日与邵掌门不过匆匆一会,未曾尽兴,现下再来领教高明。”
邵中襄死死盯住了他,道:“果然是你!好,很好。”
那日章伯彦伤他徒儿,又逼得他不得不退走,大大损了他颜面,今日有报仇之机,他又怎会放过。
韩王客在章伯彦走出来时,神色却是微动,他仔细看了一会儿,心下疑惑道:“看此人模样,倒似传闻中冥泉宗长垩老章伯彦,怪了,他怎会在此处?这冥泉宗怎把手伸到东胜洲来了?莫非有什么图谋不成?”
他暗暗皱起了眉头,魔劫一起,剩余四大魔穴将在千年之内逐个现世,因而魔宗根本之地是在东华洲,虽是玄消魔涨,可眼下比底蕴,比弟子,仍是玄门占得上风,冥泉宗这个时候把一名长垩老遣来东胜洲,却是做得什么打算?
他正沉思间。那边邵中襄冷声道:“你且小心了。”
语毕,他嘴中喃喃念咒,过有一会儿之后,他双指一并,朝前就是一指,两人之间忽然显出一道灵光,细细一道,漆黑如墨,似棉线蚕丝,直奔章伯言眉心而去。
章伯彦神色沉肃,双目中碧芒闪动,如绿火一般跳跃,瞧着那缕灵光不放。
这第一场比斗对出招之人极为有利,因其无需顾忌自身守御,只需倾力出手就可。
而对方接挡之人却是闪避不得,且还用不得法宝,内中实比与人正面斗法更是凶险数倍。
这等吃不透底细的招数,若是以往,他早已起了黄泉遁法先闪了出去,再盘算破敌之计,可眼下却是不得施展,当即灵气一转,数只魔头飞腾出来,先往那灵光上撞去。
哪知那黑光却是从魔头身上一穿而过,半点也未曾阻拦得住。
邵中襄心下冷笑不已,此是他在南崖洲游历时,从一名道人手中学来的一门咒术,名为“七情勾心咒”。
此咒需取九千九百九十九名横死之人一缕凝结不散的怨气,再辅以千年玄蛛丝及三百余种红尘大千浊物修炼而成。
此咒之下,修士护身宝光也是无用,一经沾身,立时就被咒法侵染,污秽道体,蒙昧灵台,日日堕入俗世幻象之中不可自拔,以至看去如疯似癫,可谓阴毒无比。
只是此咒发动之时需作法数十息,因而也只有在此处他才会放心用处。
思绪方才转过,就见场中那一抹灵光自章伯彦护身宝光之上一闪而入,顷刻间没入身躯不见,瞧得如此顺利,他吃惊之余,脸上也不禁露出一抹阴狠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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