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出手料理了曲长治等五人后,又自行风纵云,回转门中。
到了殿中坐下,便命童儿把楚、温、赵三人唤到一处,将此行经过简略一说,最后道:“近海浮舟已为我所毁,除曲长治不知所踪外,其余四人皆是伏诛。
”
三人听完之后,心下俱是又惊又喜,望向张衍的目光满是敬畏。
未曾想到这位掌门竟然如此了得,便是以一敌五,还能战而胜之,且看去半点疲惫之色也无,想来赢得甚为轻松。直至此刻,他们才对这位师兄的本事有了几许认识。
楚牧然凝神想了想,上前一拱手,言道:“府主,曲长治、汪广元既然等人居然勾结北部妖修,那么此事绝不与锺台派有关。先前定那几名贼子假托其名,小弟有意将此消息可传了出去,也好安抚山中诸派人心。”
张衍点首赞同,道:“楚师弟此议甚是,需尽快令门下稳住心思,安生修炼,便如你所言行事。”
赵革抬头道:“师兄,也不知惠玄老祖会否找上门来?”
楚牧然抚须笑道:“师弟,勾结北海妖部,这可是大罪,算是惠玄老祖,也不敢冒此大不韪。”
张衍笑了一笑,道:“这也未必,我听雍道友说起过这位惠玄道友,听闻其道行已至元婴三重境中,似此等人物,岂是寻常规矩能束缚得住的?我若是他,没有借口,再找一个就是。”
元婴三重修士可是与寻常修士不同,除却洞天真人之外,无人可以将之慑服。
就如沈柏霜当年,明明是外洲来的修士,明目张胆占垩据一座仙城,可近在咫尺的锺台派却对其视而不见就是这个道理。
惠玄老祖要是成心为弟子报仇,就算不在此事上纠缠,也能在别处做文章左右只是一个借口而已,难得还怕有人出面阻碍他不成?
听了此语,楚牧然刚刚放下的心思又一次提了起来,连带温、赵二人也是面现紧凛之色。
张衍看他们模样,以手虚按,朗声道:“三位师弟不必忧心,我既出手,就不怕此人寻上门来,一切如常便是。”
三人现下对这位师兄十分敬服,听他说得如此笃定也不会以为是在说大话,楚牧然呼了口气,道:“既然掌门师兄如此说了,那当是无虑。”
张衍颌首道:“下来我需在山中静修训教弟子,平日门中大小事,如不十分紧要,三位师弟也无需来问我,商量着办即可。”
眼下他已将山门格局重新梳理了一遍,无论弟子长垩老,都是各安其位不再似沈柏霜在时那般无序,诸般俗务,也用不着日日来向他请示,有楚、温、赵三人处理已是足够。
门中既已安稳,他心思也不必放在这上面,准备全力修持,以期早已到得元婴二重境。
见已无事,三人便俯身一礼,各自告退离去。
过有数日曲长治五人一战败北,近海浮岛亦被清扫的消息流传开来神屋山诸派修士在听闻之后,皆是为振奋,有如此道法高明的修士坐镇神屋山,当是无惧北海妖部侵袭了。
雍复在听到这消息后,却是立刻关照徒弟白季婴道:“你传我谕令,今后凡我峨山派弟子,不得招惹涵渊门下。”
胥易门掌门孙童得门下弟子告知此事后,却是愣了半天,随后急命人把儿子孙修成找了回来,劈头就骂道:“你这逆子,叫你平日少与那涵渊门弟子往来,如今祸事来了吧,杀了汪广元,得罪了曲长治,惠玄老祖怎么会与那张道人干休?此事也必会连累我胥易门,快收拾收拾,随我去楚国投奔你师伯。”
孙修成一怔之后,却是哈哈大笑。
孙童羞怒道:“逆子,你笑什么?莫非我说得不对么?”
孙修成指着外面道:“阿爹你也不看看如今山外是何局面,锺台上宗与轩岳教两派斗战正炽,似惠玄老祖这般人物,便是州郡仙城中安坐不动,也能震慑敌手,轻易不得擅离,哪会为一名勾结妖修的弟子兴师动众?阿父你信不信,惠玄老祖非但不会前来报复,反会竭力撇清此事,免得轩岳教拿来做文章。”
孙童半信半疑道:“果真?”
孙修成嘿了一声,道:“便是真要计较,也不会在眼下,总要两派罢战,才可能抽出手来,这两家千年内垩斗了三回,哪一次不是三五十年内才分出胜负?”
说到此处,他又是一笑,“往日左家那几个小子可是鼻孔朝天,可现下也是一副巴结模样,还不是因我早早投靠了涵渊门?好处好未到手,就匆匆离去,阿爹你未免太急了。”
孙童低头想了一想,发现确如自家儿子所言,锺台派与轩岳教都是家底丰厚,门中修士数以万计,短时之内谁也压不倒谁,也不知要斗到何年何月,还不如先趁着眼前多捞一些好处,他咳嗽了一声,把语气缓和下来,板起脸孔,故作威严道:“改日我要亲自上门拜会张真人,你替我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