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行一万余里,便可至东胜大洲,可龙国大舟太过惹眼不说,且禁制也坏了大半,无法再行空飞渡了,故而只得再另取一物代步。
他拿出禁制牌符,信手一摇,先把大舟收了,而后做法拿诀,齿关轻叩,念了几句法咒之后,便自那袖中喷出一团云烟,倏尔凝聚为一架云筏,上结一顶凌空云帐,徐徐绕旋。
此宝也不知原先是哪个魔宗长垩老所持,他随手便拿来用了,一气将之运化至三四丈大后,便把章伯彦和汪氏姐妹都唤了上来,再催动法垩力,一行四人便不疾不徐朝东飞驰而去。
约莫行出两个时辰,却见前方来了一名青年修士,此人脚踏碧绿飞叶,见到云筏,身着青袍,修为不过明气境界。见了云筏后,他先是呆了一呆,顿有片刻之后,这才上来,高呼道:“前方可是外海来的贵客?且暂留玉趾。
张衍听了,略一思忖,起法垩力把云筏按住,对汪采婷言道;“徒儿,你去问一问何事。”
汪采婷应了声,下了云筏,飞身上前,道:“你是何人?寻我等何事?”
那修士见找准了人,面上一喜,打躬道:“小道肖尹,乃是仙罗宗弟垩子,今日冒昧前来,是为谢过诸位前辈昨日搭救我肖氏族人。”
汪采婷想起昨日被他救下那行人,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道长族人,此举手之劳而已。”
肖尹抬起头,正色道:“对几位前辈来说是小事,对小道而言,却是大恩,不垩得不报,今奉上二海典图一副,聊表谢意,还望笑纳。”
他自袖中取出了一副图轴,双手林过头顶,递了过来。
哪知汪采婷却是哼了一声,道:“你们仙罗宗好不老实,先前我家恩师也曾向公孙长打听过海图一事,可是他却说从来无有,原来是诓骗我等。”
肖尹慌忙摆手,说道:“前辈误会了,公孙师叔说无有,那是当真无有,小道这一副海图乃是昔年恩师出外游历时绘下,自恩师故去后,便由小道保管,甚少有人得知。”
汪采婷瞥他一眼,她轻抬皓腕,将地图自肖尹手中摘了过来,道:“那就多谢道长了。”
肖尹见他收下,也是高兴,稽首道:“那小道便不耽误几位前辈行程了,这便告辞。”
再行一礼之后,他驾起飞叶,越空而去。
汪采薇拿起图轴,在手掌中拍了拍,便转身回了云筏,道:“恩师,那道垩人送来一副典图。”
张衍拿了过来,在案上摊开,图中升出一道光华,现出了无数地理图形,他略略一扫,却是有几分讶异。
他原本以为这份海图只是这西济海界,却不想连北摩海界的也是囊括在内,更为难得的是,连东胜洲近海沿岸的州城、门派世家、物产人口、包括山】—河流的分布亦是一概注明,内容很是详实。只是再往此洲内陆去,却是一片空白,看那模样,倒不像是故意抹去的,而是那作图之人还未来得及绘完。
修道垩人虽可凭借大致方位和地脉走势找寻欲去之地,但终归要费上不少功夫,特别是在东胜洲陌生之地,更是不易,而有了这副地图,却不知方便了多少。
张衍目光在图中探寻了片刻, 便找到了那别府山门所在,不由赞叹道:“只这一图,便足以抵得上先前所有丹材了。”
这时他已是心下有底,便不再耽搁,把图画一收,便起了法诀,将云筏催快,转而往东北方向行去。
这一路上风平浪静,两日之后,便到了东胜洲近海,海上白帆点点,往来舟船众多。
前方便是大楚地界,临海有一座仙城名为“兴康,”内有锤台派所士坐镇,但凡外洲修士入城,必会前来查视,是以一行人并不靠近,而是沿着海岸继续往北行去。
如此又过五日,就听闻河水奔腾之声,放眼一望,见此河极为宽阔,其中还有许多未曾消融的冰块随着水流冲入海中。
按海图中所示,此河名为“芦夜,”由此再往北去五六万里,便是那北摩海界了。
而沿着这条大河向东行走,便能行至一处名为“神屋山”的所在,此山占垩据东胜洲极北之地,自东向西绵延无尽,不知有多少万里。
张衍站於云筏之上,举目望去,天际尽头,入目尽是莽莽山峦,白雪倾顶,霜色寒天,雄浑壮美。若沈柏霜所言无需,其所立别府山门,便在那群山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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