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方才尚游离在战圈之外,那“散魄三消气”发出之时,相距颇远,尚且迷不了他,故而出手极快,数十道紫霄神雷祭出,立把风海洋炸成齑粉。 M
他踩住云头,放眼一望,见下方劫水四散,魔气蒸腾,腾起大片云烟,这须臾间,竟是铺开数里地去,那洒开水滴忽然化气凝躯,变作数千魔头,乱哄哄涌了出来。
他见魔头数目众多,本拟以水行真光接下,可是念头才起,忽觉一股危险之感袭上心头,喝了一声,驾了一道罡风避去,才闪开一边,就见一道阴惨惨的白光自身前不远处闪过,也不知那是何宝物。
白光飞去之后,居然消逝空中,隐没不见,但他却能感应到,此物只是潜伏一边,并不曾离开,仿佛随时会扑杀出来。
张衍并未听杨氏夫妇说起过此物,心中立刻判断出,此应是风海洋从未在人前使过的手段,其隐藏至今,定是极为厉害,需小心应对了,他略一思忖,便把星辰剑丸放出,以剑眼查探四周。
此时千数魔头已是冲到背后,他却连头也未回,站在那处把袖袍一甩,就见一条洪波大浪拦天而起,声雄势壮,兜头一卷,就被全数淹没了进去。
滚滚魔云之中,一滴如墨劫水飞去西角,悄无声息地划了一个半弧,潜至杨氏夫妇身后百丈之外,眨眼化作一道哗哗流水,风海洋一步自水中踏出,一语不发,起袖一挥,轰然一声,拍出一大团昏黑狂风。越旋越广,瞬息之间,就遍及数里方圆。
“九幽大悲风?”
杨璧夫妇心下大恐,他们识得这门神通厉害,聂氏兄弟的下场尚在眼前,他们怎敢硬接?
这门神通威力宏大,但驰动之间却是不快,若是以往,他们只消一起遁法就能躲开。然而此刻那禁锁天地之术并未撤去,挪转不易,只能以远比往日缓慢的身法向外遁出。
只是才往外去了数十丈,杨璧浑心底莫名一寒,大喝一声。掌心中发出一道金光,照彻前路,见原本空无一物之处,竟是陡然现出一只诡异魔头,其眼中那一丝凶狡之色,若是不曾发觉,一头撞了上去。必是被其暗算。
朱欣窍手一挥,如弹动琵琶,发出一身悦耳清响,数百道如细若游丝的剑气飞出。根根锐利,将那魔头刺得不断后退,无法上来,最后恼怒咆哮一声。忽然扭身一跃,不见了踪影。
朱欣不觉骇异。方才她所发出的并非普通剑气,而是名为“弦剑银洒”的一桩法宝,击敌之时可藏於剑芒之中一齐发出,护身宝光在其面前等若无物,若非玄器,碰上便被破去,可是眼下竟然只能把这魔头打得倒退,看去分毫未有损伤,哪能不惊。
此刻脱身要紧,二人也不敢往魔头隐没之处行进,急忙往溟沧派诸人所在方位摸去。
他们已是意识到,在天地禁锁的神通法术之下,若不能及时将风海洋围困,反而给其跳了出去,便极易可能给其各个击破的机会。
夫妇二人与其曾交过手,并无信心与之对抗,更何况还有九幽大悲风追逐在后,眼下唯有退避一途,只要撑过片刻,等得霍轩一行人赶来施援,就可摆脱危机。
才行不远,前方却突然跳出一只魔头,夫妇二人见其与适才那头一模一样,不愿被其缠住,把遁光一转,掉头往左去,未有几息,又有一只魔头出来,龇牙咧嘴,在半空中大发凶威。
二人失色,急急再次改换方向,才行片刻,听得云中一声咆哮,显是又有魔头阻路。
杨璧眼中冒出怒火,道:“我却不信这魔头个个如此厉害!”
他一捏法诀,祭起一柄五彩斑斓的法剑在天,呼喝一声,御使其向前斩去。
那魔头一声怪笑,凶悍无比地迎上,当的一声,竟是将那法剑一头撞偏。
杨璧眼角一抽,此刻上下四方之中,倒有五路被阻,无奈之下,只得朝唯有没有魔头的上空遁行。
飞去一箭之地,忽见前方云雾一散,一道劫水自天冲下,围着二人转了一圈,顿时将他们困在其中,与众人分隔开来。
杨璧脸色一白,惊呼道:“不好!上当了。”
他立刻反映过来,这里应是风海洋布下的陷阱,方才那一番施为,便是要逼得他们主动跳进来,可是再一转念,不由苦笑,对方一步步落子,皆是以势压人,哪怕事先明知有鬼,也是不得不往此处来。
他吸了口气,沉重言道:“夫人,稍候只要那人现身,无需再留手了。”
朱欣默默点了点首,到了这时,却是非拚命不可了,若她是风海洋,费了这许多功夫把他们逼入进来,就绝不会再放了他们出去,还不如早些弃了妄念,一心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