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煌大笑一声,道:“轻筠所言极是,实则他来了又能如何?周崇举那废人门下不过他一名弟子而已,势单力薄,又如何与人争锋?”
玄门十派此回前来斗剑 的弟子,皆是有门中长老伴护。
似玉霄派,除却周煌这三人之外,另有护法长老有九人,共是十二名元婴修士。
而溟沧派亦是不差,霍轩背后乃是陈族,为溟沧派世家之首,根基着实深厚,只为护他一人,就遣出了四名元婴真人。
再加上锺穆清与洛清羽二人身后的六名元婴长老,溟沧派此行元婴修士,竟达十三之数,比玉霄派还要多出一人。
只是无论这两家,还是先前所来诸派,修为最高者也不过元婴二重,并无成就元婴法身之辈。
到了元婴三重境后,再进一步,便可晋升洞天,似这等大修士,玄门三大宗中也是为数不多,不是寻常修士可比,轻易折损不得,非但无人可以肆意驱使,各门各派都是竭力维护,轻易不会放其出得宗门。
此时溟沧。玉霄两家已是并行一处,浩浩荡荡往承源峡中行去,罡风出去百里,铺天卷地,声势煊赫已极。
先前此来诸派弟子皆被惊动,赢涯老道更是自擎丹峰上下来,亲来相迎。
杨璧与朱欣二人看得暗暗心惊、元阳派虽是近百年来强盛了不少,他们本以为纵是不比上三大宗门,也应差不了多少,可眼下一瞧,却还是远远不及。
曹敏柔沉吟道:“两位,我等也无妨下去见一见溟沧,玉霄两派道友。”
杨璧,朱欣都是点头,三人一起乘动罡风下来。
只是才至峰下,就见诸峰之上都起了遁光,往江心而去,想来都是与他们一般打算。
诸派弟子此来斗剑的弟子在江上一番叙礼,足足有一个时辰,这才散开,去了各家所据名峰上坐定。
赢长老回得擎丹峰上,欣然抚须言道:“今日观各派弟子,个个不俗,想来我玄门气运依旧兴盛,此次诸派斗剑,当是无惧那些个邪魔外道。”
只是他话音才落,眼前忽然一黯,抬头看去,恍然惊见万千层浓雾不知从何处起,自四面八方交汇聚集,蔽天而来,原本清风白日,朗朗晴空,霎时变得黯云冥檬,四顾昏然。
赢长老不禁为之妾色,疾走两步,抓起符书,只见其上陡然跃起六道灰白阴光。
冥泉宗、浑成教、九灵宗、元蜃门、血魄宗、骸阴派之名皆是一一浮现出来。
魔门六宗,竟是齐集而至!
此时天如染墨,滚滚魔云自空落下,一道一道垂降峰顶,笼罩山岭,漠漠铺开地表,浸入江河,不过顷刻之间,尽成乌赤之色,内中似有无数白骨骷髅,魔头鬼怪悲呼惨号,啸叫声震天动地。
承源峡底下万千玄门弟子皆为滔天魔焰所慑,一片鸦雀无声,有些修为浅薄之辈更是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然而就在此时,一痕清光自万里之外奔行而来,悍然撕开魔气,直入承源峡中,所过之处,阴云大裂,乌天如割,待光华过去,剑吟之声依旧啸动群山。
赢涯老道精神大振,惊喜道:“好好,是少清派的荀真人到了!”
这时魔云一阵搅动,又重新合在一处,仿佛未曾损得分毫。
过得少许时候,其中慢慢浮出一支嫩白玉雪的灵芝,茎上透着细细血丝,芝端则立有一名风鬟云鬓, 窍腰如柳,娇媚入骨的女子,其人不过一掌大小,娇小玲珑,她嗔怪言道:“荀道友你也太过蛮横,不从别处走,非要从小女子这边过去,还差点毁了奴家法器,需知现下还未曾斗剑呢。”
山峰之上站着一名面目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的青袍道人,一道剑光如雷霆绕身疾走,他似是不耐烦与这女子说话,隔着数座高峰喝了一声,道:“这乌烟瘴气我看着就觉厌烦,诸派既至,赢长老,力竟何时可战?”
赢涯老道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这时忽觉脚下有异,他低头一看,见承源峡中整条江水竟是轻轻震颤起来,片刻之后,耳边听得有洪声大响,似波撼千山,万鼓声发,层层叠叠的水浪竟是逆流而上,翻翻滚滚,汹涌激进,奔腾卷席而来。
此间万千修士皆是茫然,不知又是何人到此。荀道人、周煌、杨璧等人也觉莫名,唯有霍轩似察觉到了什么,一振衣衫,猛地站起,一瞬不瞬看着东方天际。
那中年修士此时喊了一声,一指符书,道:“师兄,你瞧。”
赢涯老道下意识低头一瞧,继魔门六宗,玄门三大派弟子到来之后,符书之上本已现有十七数,然而此刻却又是一道金光冲起空中,归烂耀目,上现两个字:“瑶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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