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人指了指身后,道:“师兄,这遮屏山后,乃是那些散宗之地,金凌宗与其本有矛盾,如我教往那处收纳信众,他们只会乐见其成,何来阻碍我们的道理?再说那清师观,只要不入齐国境地,便对外界之事不闻不问,门中弟子哪里会来做这等勾当?”
中柱神州之上,以列玄教、清师观、金凌宗这三派势力最大,各占一国,平日虽互相忌惮防范,但好在此洲物产极丰,若不是弟子之间什么难解仇怨,也甚少起得冲突。
年长道人微微点头,道:“师弟虽然说得有几分道理,但也只是揣测之言,等庞长垩老来此,我们将所见一切如实禀告於他吧。”
三人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年长道人身躯一抖,道:“庞长垩老来了,快快迎贺!”
他们连忙一起跪拜下去,高声道:“弟子恭迎庞长垩老,祝长垩老万寿。”
云天中来了一名骑鹤道人,除了两名童子,数名弟子随侍之外,还有十名貌美女子,她们持扇端炉,敲锺吹笛,身姿神态俱是雅丽窍美,再往后,乃是百多名力士,皆是站立於飞筏之上,手拿金戈铁锤,幡旗挂印。
这一行人往此而来时,仙音阵阵,灵气翻涌,奇香遍野,望去排场极大。
庞长垩老落下云头后,自有两名婢女上来,为他抚平衣衫褶皱。
此时又一名女修端着金盆上来,他伸手进去洗了一番,待拿起软巾抆干净后,这才转眼看向脚下趴伏的三人,缓缓道:“通成,嘱你办得事如何了?”
那年长道人先是一个叩首,也不敢起身,趴伏在那里言道:“我等师兄探看下来,觉得此人并非是金凌宗或那清师宗门下,想来是不知哪一处的散宗野道人,不知我神教天威,方才做下了这等事,祖师在上,定会降下天罚,惩戒此辈。”
庞长垩老不置可否,坐在那里并不说话,身后婢女为他打着扇子,通成等三名道人并不知道他作何打算,心中不免惴惴。
不一会儿,就有一封飞书自天外而来,瞬息飞至,悬在庞长垩老伸手可及之处,他伸手接了,启开一览,哼了一声,道:“果然如此,不出我之所料。”
他将手中书信往通成三人面前一丢,道:“你们自去看来。”
通成等三人上前捡起,凑到一起一看,惊呼道:“此二人是从外洲而来?”
庞长垩老眯眼道:“这二人最早出现之时,是在花瑶谷山道中段,此处人迹罕至,知晓的人不多,而且此地向东便是岁河,再过去便是东华洲,此洲如今正逢魔劫,这些时日以来,已有许多修士跑来我处,而这二人相貌无有人识得,因此极有可能也是从此地而来。”
通成恍然道:“长垩老说得有理,恐怕是外洲来此的修士,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以为我不知他根脚,拿不住他!”
庞长垩老冷笑道:“坏了我列玄教分坛,哪有就这么轻易放过的道理?”
先前他并不急着去追,那是因为怕这是金凌宗与清师观弟子,如是一旦冲突起来,那也是没完没了,他不欲趟这池浑水,是以要等门中查明二人底细,才会进行下一步动作。
如今既然推断出二人身份,那就再无这等顾忌了,把拂尘摆动,沉声道:“白可传何在?”
身后一排弟子之中, 立时有一名年约四旬,神情沉稳的修士站了出来,站至眼前,道:“弟子白可传在此!师尊有何吩咐?”
庞长垩老掷下一根令符,道:“你持我之令,召集各处分坛人手,过遮屏山,追缴这二人,你记住,声势要闹得大一些,尽量抓活的回来,我要让那些旁门左道的散修知道,得罪了我列玄教,是什么下场!”
白可传把身子一俯,垂首道:“弟子领命。”
庞长垩老沉声道:“此人能聚气成桥,还能送得数百人过去,今日又扫我教分坛,如不是靠了什么法宝,修为多半与你一般,已至那化丹境界,你自己小心了,若是做不成此事,也不要回来见我了。”
白可传立刻应了,只是他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这些年来,东华洲因魔劫之故,屡屡有修士避往中柱神州,他也曾会过不少。
那些人修为有高有低,这却不去说他,可多数人身上甚少有护持法器,往往他法宝祭出,便无从招架,多半是立时化成齑粉。
这些时日来,死在他手中的,至少已有十数人了,自是信心十足,又哪里会把不知哪处来得两名野道人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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