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莲步轻移,上来轻声细语地说道:“两位且起来吧,老爷行事素来果断,若是责罚你们,定是方才就处置了,老爷不说,那定是真个未曾责怪。”
商裳乃是洞府中旧人,说话是极可信的,翁知远闻言,顿时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拱了拱手,感激言道:“多谢商娘子提点。”
商裳柔柔一笑,万福回礼,道:“不碍事的。
”
袁燕回也是忙不迭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饱满胸脯,道:“师兄,府主那一板脸,却是吓死小妹了。”
翁知远也不责备她,只是笑道:“师妹以后行事切不可这般鲁莽了你若死了,没了人在为兄面前吵闹,却也不惯的很。”
袁燕回脸颊微红,起手轻轻捶了他一拳忽又想起什么,瞪大秀目,道:“师兄,那两人该如何处置?”
翁知远冷静想了有一会儿,道:“那人毕竟是我等师叔,不能杀,然另一人辱及恩师,却不得轻饶。”
袁燕回一直信服这位师兄重重“嗯”了一声,大声道:“小妹都听师兄的。”
张衍离了大殿之后,便回了十二重主府之中,他往玉榻上一坐,稳住心猿,准备着手修炼那紫霄神雷。
起袖一挥,把那一斛紫盈罡砂取出,尽皆倒在地上,似细沙流下,堆起数尺之高霎时灵气满室眉眼皆紫。
这一斛斗中置有数千罡砂此物平日只靠元婴修士偶尔去天极之上修炼之时,方才带回来些因此积攒也是不多。
张衍面前这些,几乎是灵机院数十年来的所有偶积累了。
灵机院乃是世家把持之地,若是霍轩不是想卖个人情给他他虽也有办法去他处另觅,但总要花费一番手脚。
而眼下时间对他来说却是最少的,从这方面来说,世家拦阻他获取罡砂,其实也算是拿准了脉络的。
按照那紫霄神雷所载法门,手指一点,一粒罡砂飞起,起了丹煞化气成刃,上去就是一斩,登时将那罡砂一剖为二,外壳一破,一道紫色光华迫不及待飞腾出来,
看准此物,喝了一声,起丹煞一圈,罩了进来,身躯一个后仰,就把这缕紫气自口鼻内吸入体垩内,他身子倏地一个震动,只觉一股刚强狂猛之力在身躯内来回窜动,蛮横冲撞,激得筋骨酸麻,好一会儿方才镇垩压下去。
直至彻底降伏了这股气机之后,他才运转玄功化去。
他摇了摇头,便又择了另一枚罡砂,依旧如此施为。
使了几次之后,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停了下来。
这罡砂之中,暗含一丝天极雷霆之力,暴烈难驯,是以他每次运化之时,都要经受一番折磨。
也亏得是他,身躯坚硬如铁,只当无事,要是换了一人前来,岂能忍受得住?
这还罢了,他运每次化之后,虽将多数雷气化去,但仍有一丝最为顽固的无法化去,几次之后,已是积蓄起来。
此气愈多,则对肉身伤害愈大,难以想象,等他将这数千紫盈雷罡吸纳之后,那积累在躯体之中的雷气将是何等惊人,一旦肆虐起来,怕是要立毙当场,屍骨无存了。
他眼中露出了思索之色,门中神通绝无可能是致死之法,这其中必有道理。
反覆将早已倒背如流的法诀再观览了几遍,他还是未曾找到解决法门,思虑了一番之后,他不免想起掌门先前所言,自己修行之中,若是有什么不明之处,可去问询。
他长身立起,自阵门跨出洞府,驾起遁法往山门飞驰而去。
到得龙渊大泽之下,他把法符一启,化一道金光纵入浮游天宫之中,才一入得宫中,这法符似是受了什么指引,往前次来过的偏殿折去,转了几转之后,须臾落下。
他踱到大殿之前,对值役道童一个稽首,言道:“门下弟子张衍,欲拜谒掌门,烦请禀告一声。”
那道童见过张衍,也是回了一礼,道:“张师叔稍等片刻,小童这就去禀报掌门。”
不一会儿,道童回转出来传命,道:“张师叔,掌门唤你进去。”
张衍举步入内,到了殿中,见秦掌门端坐於玉台之上,忙上前见礼,道:“弟子张衍,见过掌门,今日此来,是弟子有一桩疑惑,不得不向掌门真人请益。”
秦掌门笑道:“你择了那紫霄神雷之术,我便料你必来,你且上得前来。”
张衍跨前几步,到得近前,掌门伸手一指,点在他的眉心之上,霎时间,似乎无穷妙法传入识海之中。
秦掌门将手收回,一摆拂尘,又道:“要练得这门雷术,其实极易,你需炼得一块器石,将那精雷滤洗一遍即可,此石炼制之法我已传授於你,且回去好生修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