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知道……”

徐鹰低头黯然道:“我们不过是魔族军队中的最低级编制罢了，虽然知道汐郡主在通天峡中，但是谁也不知道汐郡主到底被关押在什么地方。”

“你们有人见过小汐吗?”林沐雨心中一动问道。

“没有……”

闵战摇摇头，道:“或许，她和父亲与那些神一样，都被关押在锁魔谷内吧。”

“锁魔谷?”

“是的。”闵战恭敬道:“锁魔谷位於这里的东北方向，十分深邃，是魔族关押重要犯人的地方，据说魔皇和圣师抓到的一些非常重要的人，都被关在锁魔谷里了。”

“带我去锁魔谷，行吗?”

林沐雨的语气不像是征求，倒是更加像是命令，原本他以为徐鹰、闵战等人都已经战死了，却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看到活生生的他们，更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已经沦为了魔族的爪牙，不管怎么说，林沐雨心里还是没来由的一阵厌恶感，与其看到现在的他们，倒宁愿他们当初真的冬霜城内与甲魔血战而死了。

徐鹰看出林沐雨眼神里透出的厌恶与不容置疑，禁不住的苦笑一声，道:“没错，我们只是一群贪生怕死的被遗弃者，雨殿下，你现在已经不再仅仅是圣殿大执事，而是帝国的主宰，三王治世中的秦王，你的命令，我们依旧服从。”

林沐雨看向徐鹰，只见他比几年前更加苍老，而眼中依稀当初的桀骜神韵却早就荡然无存了，现在有的只是沧桑与无奈，看着徐鹰的容貌，林沐雨竟然觉得有些心痛，声音缓和了一些，道:“徐鹰老将军，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会尽力带你们从通天峡出去，回归人类故土，你们愿意吗?”

“可能吗?”

闵战却一脸的沮丧，道:“我们只是可有可无的魔族奴役军队，在这土城外，每一里地便是一支魔族的巡逻队，况且，在我们的头顶上空盘旋着无数的翼人，更有堪比吞天巨兽的巨型飞蛇，我们根本就逃不出魔族的视线的。”

徐鹰则吁了口气，脸上多出了一份决然，道:“雨殿下，老将我苟活了五年，如今……垂垂老矣，如果雨殿下用得上我徐鹰，我必将粉身碎骨来报答茵殿下昔日再造的恩情！”

“小茵已经离开人世了……”

林沐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多出了几分苍然，道:“不过徐鹰老将军真的愿意帮助我的话，那就带上一支先遣军的队伍，让我混在其中，送我到锁魔谷里，我对通天峡的地形一无所知，没有人带路的话根本就找不到锁魔谷，而且要救小汐也不能行事鲁莽，必须摸清楚了才行。”

“是！”

徐鹰一抱拳，道:“得雨殿下这句话，老将虽死无憾，我这就调集一支百人队伍，全部由我们的亲信组成，随殿下去锁魔谷，不过殿下最好换上我们先遣队的衣甲，不然的话很容易便会被别人辨认出来。”

“好，我明白了！”

林沐雨看了一眼旁边的闵战，他始终一言不发，根本就没有同行的意思。

“少将军，你呢?”

“我……?”闵战怔了怔，眼中透出浓浓的恐惧感，道:“锁魔谷外无数魔族军队镇守，何况父亲依旧还是他们的人质，如果我轻举妄动，恐怕就会害了父亲的性命。”

“哈哈，真是这样吗?”

林沐雨目光凌厉的看着这位曾经多么意气风发的威侯之子、扬威军团的统领之一，如今的闵战早就被魔族磨平了棱角，像是一只被豢养太久的狼一样，早就失去了狼性，变成了一条狗。但仔细想来，魔族的战力太强，五星魔宗以上实力的浅风、魔皇等人不说，光是甲魔的战力就不是凡人能够轻易抵挡得住的，想必闵战在甲魔的刀剑下已经吃尽了苦头，怕了，不敢反抗了。

倒是老将徐鹰恢复了当初的几分神采，当林沐雨出现之后，徐鹰满脑子的帝君之恩，与其苟活於世，倒不如轰轰烈烈一死。

一名士兵将一套先遣军的衣甲递了过来，林沐雨看了一眼，衣服是粗布所制，穿上身上十分刺人，铠甲上锈迹斑斑，并且只是两块铁片以简单的绳索链接套在身上，帝国军内恐怕待遇最差的军团衣甲也要远远好过於这个。

感慨一声后，林沐雨穿上了先遣军的军装，依旧将星辰剑负於身后。

门外，徐鹰集结的一百名先遣军士兵都已经集合完毕了，他们大部分都是年轻人，稚嫩的眼眸中透着不愿屈服的光芒，这些人大部分的父母都被甲魔所杀，而自己也成为甲魔的马头卒，看到林沐雨的来到，无异於像是看到一道曙光一般。

“准备完毕了，请秦王殿下下令！”徐鹰压低声音说道。

土城内人很多，林沐雨站在众人前方，目光从他们的青涩的脸上一一扫过，沉声道:“你们曾经背叛了帝国，抛弃了人类的尊严，但今天，唐小汐郡主被囚禁在锁魔谷内，你们要带我去找到她，如果能救了汐郡主，你们就是帝国的先遣军！纵横四方，永守国邦！”

纵横四方、永守国邦是帝国战歌《秋雁谣》里的一句话，林沐雨说出这八个字的时候，一群士兵都动容了，老将徐鹰的眼中更是蕴满浊泪。

“走吧，徐老将军带路。”

“是！”

一行人相继离开了土城将军府，徐鹰骑乘战马走在最前方，其余人全部步行，林沐雨也混在其中，压低帽檐，不声不吭的离开了这座简陋的人类城池。

……

夜幕降临，露水湿润了草地，战靴踩踏在草地上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一群人悄无声息的缓缓行走在山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