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鹰?”
唐澜手拄着长剑,颤巍巍的哈哈大笑道:“十年前,我来过一次百岭城,彼时天书之力尚未觉醒,你不过是一个端茶倒水的小厮罢了,如今居然已经贵为义和国之相,哈哈哈……人生斗转,何其秒也,北齐鹰,你是想要老夫的这颗头颅作为礼物献给秦毅吗?”
“有何不可?”
北齐鹰脸上的褶子都快笑开花了:“唐澜,你一声浸淫在权力富贵之中,万万没有想到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吧?狡兔死、走狗烹,历来如此,你把持大权让秦茵猜忌,有这么一个下场也是情理之中,如果你识相的话,乖乖授首吧,我还能看在你德高望重的份上饶你部下一条生路。”
唐澜愣了愣,似乎动了心,正要说话,忽然一旁的唐弼猛然拉动了隐藏在一颗石榴树树叶后方的箭箱拉弦,顿时“刷刷”的一道道钢箭直奔北齐鹰而去!
“父亲小心!”
北齐赧低吼一声,手中长剑猛然抡起,天地之力瞬间涌动,无数冰霜化为冰盾,挡在北齐鹰前方“当当当”的把十几枚钢箭尽数格挡掉,但周围不少北齐府的私军却被射杀掉了,肠穿肚烂,死得极为凄惨,北齐赧望了一眼,禁不住脸色铁青道:“这群不识好歹的老匹夫,父亲,不必跟他们客气了,杀掉他们便是,唐澜跑不了!”
“嗯。”
北齐鹰冷冷的看着王府方向,道:“盾阵推进,小心他们的箭箱。”
“是!”
其实,唐澜也不过只有两架箭箱而已,来得匆忙,根本就无暇带更多的箭箱过来,唐弼杀意已决,不愿意苟且偷生,这让唐澜又是无奈又是心痛,这群老将都是七海唐门身经百战的家将,如今却要全部毫无意义的死在这里,沦为北齐府进献给秦毅的礼物,这是何等的讽刺。
“弓箭手,放箭!”
唐弼大声吼着,手提钢刀守在门外,寸步不让的看着外面北齐府的私军,大吼道:“火焰天书,给我放!”
三本地书瞬间爆发开来,一道道烈焰吞噬了府邸外正在进攻的数十名私军,但对手的反扑更加猛烈,北齐府是义和国最强大的天书世家,他们的天书自然不会少,一群家将冲了过来,器胚扬起,顿时风暴、烈焰、冰霜席卷上王府的墙头,将那里的弓箭手们一一绞杀,惨叫声连成一片。
镇南王府修缮得十分坚固,防御工事非常充足,甚至府邸内还有四座高高的箭楼,此时上百名弓箭手进入箭楼之中,居高临下的射杀,给城外北齐府的人造成了不小压力,并且唐弼命人把府邸里厨房的油给找了出来,浇在外面,下令点火,也阻延了一些对手的攻势。
但北齐府的人冲冲攻不进来却并不意味着唐澜军能获胜,唐澜和唐弼都知道,北齐府的兵力不比自己少,还有全城的豪族、贵胄在帮着他们,唐澜军实际上只是在孤军奋战,毫无获胜的可能,如今的抵挡也只是在拖延而已。
唐澜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透着迷茫,坐在屋檐下看着远方不断落入院落中的箭矢,道:“唐弼,我去睡一会,北齐府的人杀进来之后,叫我。”
“是,殿下。”
唐弼转身看时,被唐澜的神色吓了一跳,那一脸的绝望与迷惘,第一次在唐澜的脸上出现。
……
五百里外,丛林外的小道上烟尘滚滚,路上的旅者、商队纷纷避让开来,一行五千人的镇国军轻骑兵疾驰而过,带起冲天烟尘。
唐小汐一袭深紫色郡主斗篷,紧握着雪梨战马的缰绳,冲在队列的最前方,漂亮脸蛋满是疲乏与焦急,连续两天两夜赶路,她已经快要精疲力尽了。
一旁,唐镇看着唐小汐的样子,禁不住的说道:“郡主,我们……我们已经赶路太久了,许多士兵都已经受不了,不如……不如我们暂作休息一夜吧,明天一早出发,这样抵达百岭城的时候也能保持一些体力与战力。”
“不。”
唐小汐秀眉轻蹙,想到唐澜在百岭城的处境,禁不住的心如刀绞,悠悠道:“爷爷不该是这样的下场,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送死,必须最快速度抵达百岭城,连夜行军,明天日出之前必须给我到达百岭城,能到多少人算多少人。”
“是!”
……
入夜,镇南王府外火光大盛,义和国军队的进攻更加猛烈了,甚至不少郡城的府军都已经赶了过来,动用攻城战车将王府的墙壁尽数捣碎,杀声冲天而起。
“噗!”
一枚钢箭射入唐澜的手臂之上,火辣辣的疼痛,这箭上似乎淬毒了,唐澜管不了那么多,拔出血淋淋的箭头丢掷在一旁,道:“唐弼,他们来了多少人了?”
“属下不知道,好多好多……”
“天杀的……”
唐澜有些无力,问道:“我们还有多少战马?”
“至少两千,十分充足。”
“命令所有人给战马披上甲胄,我们冲出去,不能在这里继续坐以待毙了,百岭城的精兵都已经没了,这些乌合之众或许挡不住我们。”
“是!”
唐弼走上前,扶着唐澜骑乘上战马,但唐澜手臂上的鲜血却顺着他的手指间流淌了下来,唐弼禁不住问道:“殿下,您没事吧,我这就给您包扎一下,然后再走。”
“不,来不及了。”唐澜道:“府邸东苑的外围守备薄弱,我们从那里杀出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