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抬起头来,瞧见门口的宋松,微笑道:「宋贤侄来了,既然来来,就来管管这次的事吧。这事儿说起来吧,本座也觉得脸上无光。你这……未婚妻,」他一字一句,咬紧了这三个字:「她意图勾引本座,还在本座身上下药,这等下作之事,想必宋贤侄不会不管吧?」
「我没有!没有!」宋茜尖叫起来,宋松没敢说话,林诚微笑道:「既然宋贤侄不说话,那本座就帮忙宋贤侄惩戒吧。在座一人一剑,别伤着筋骨,就算给这个贱人一个教训吧。」
没有人敢动,宋茜还在叫駡,林诚剑从手中飞出,猛地划破宋茜的肌肤。宋茜微微一楞,全场一片寂静,紧接着就有女子的声音叫嚷出来:「大家怕什么,不就是个贱人吗?明明是被收养勾搭上掌门,还装什么清高!」
「好,」林诚点头叫好,一颗丹药就扔到了说话那女子手里:「说实话的孩子,本座很喜欢。」
见这样的阵势,所有人就都明白了风向。剑从弟子们手里纷纷飞出,大家叫駡着,越駡越觉得愤慨,仿佛中间真的是多么可恨的女子,飞剑一剑一剑飞出,割开了她皮肤,她的血肉,宋茜跪在原地,不出片刻,就变得血肉模糊。
她整个人都仿佛是被淹在了血里,宋松呆呆看着,他的剑拼命悲鸣,面前的少女就这么定定看着他,全是乞求。
拔剑……
拔剑……
拔剑!!
少女的眼里仿佛有什么在怒吼,然而他不敢动弹,他拼命想着,他要忍,必须忍。所有人的剑上都染了血,宋茜撑不住,倒在了地上,林诚抬眼看向宋松,微笑道:「怎么,宋贤侄,舍不得?」
宋松张了张口,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地上的血衣少女挣扎着爬起来,在众人沉默中,一点点直起了身子。
她全身是血,看不出原本的面容,一步一步朝着宋松艰难走来,仿佛是从血海中浴火重生。
她的每一步都落在他心上,宋松全身颤抖,少女走到她面前,眼睛死死盯着他,手攀上他握住剑的手,低哑出声:「拔剑。」
「阿茜……」宋松心中全是惶恐,宋茜猛地高喝出声:「你学剑是爲什么!你的道是什么!你不是爱着我,你说要守护我,你说要守护你父亲留下的玄天门,你今天却连拔剑都做不到吗?!拔剑!我让你拔剑!」
「宋贤侄,」林诚抿了口茶:「你不拔剑,我就要动手了。」
宋松猛地缩紧了瞳孔,在林诚出手前,他终於拔出了剑。
「对不起……」他颤抖出声,用剑划过她的手臂。
那么轻的一剑,却让宋茜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你不是我哥哥……」她微笑出声:「宋松,你的道毁了。」
有什么在他内心轰然坍塌,他颤抖着闭上眼睛,高喝出声:「你今日犯下如此大错,却还不思悔改。宋茜,你去思过崖待着!」
说着,他跪在了林诚面前,诚恳道:「林长老,阿茜尚还年幼,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长老看在宋松的面子上饶恕则个。」
林诚笑而不语,挥了挥手,算是让大家散了。有弟子来,将宋茜拉下去。宋茜离开前,死死看着他。
宋茜临走前的眼神折磨着他,他想,将宋茜关在了思过崖,林诚应该放过她了。於是他一直龟缩在自己的房间里,始终没去过思过崖。一个月,两个月,当那一年初雪降临的时候,他听到有人敲窗的声音。
他打开窗户,就看见了宋茜。她身上泛着华光,温柔地瞧着他,像年少时一样叫他:「哥哥。」
他楞了楞,一阵巨大的惶恐袭上他的内心,小姑娘朝着他伸出手,放在他的面颊边上:「哥哥,」她说:「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说着,她的魂魄猛地碎裂开来,四散在雪里。他叫出她的名字,随后疯了一般冲到了思过崖。
思过崖风雪弥漫,没有她的身影。他四处找她,一寸一寸找,那天风雪那么大,落满了他肩头,最后他终於在一个山洞里找到她,她身上的衣服都被人撕开,全是被人虐待的痕迹,他颤抖着抱住她的屍体,脑海中全是她全身是血朝他走来的模样。
拔剑,拔剑,拔剑!
怕什么生,怕什么死,等他什么有实力,说什么忍辱负重!
他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顾,他只要一件事,杀了林诚,杀了所有□□过她的人!
金光从他身上猛地绽开,时隔二十年,他终於结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