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正的初学乍练下午见土博士如此分茶,於是依样画葫芦,装高人风范唬唬赵老三。
楼外,巳有雨点打落。
赵毅背负双手,体表似有无形阻隔反弹着雨水:“怎样?”
冯证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沉吟道:“不可小视,几有当初何九王思远的感觉,但时日尚浅,差了点火候 若有机缘,或许能在气机牵扯之下一步登天如果能拉拢,三四年内便堪大用。
对於这种天纵奇才,他语气始终有点酸涩,自己舍弃部分身躯,剑走偏锋,才能登涉外景,日后突破艰难,而苏孟这种人物,一旦迈入外景,进境会非常快,就像当初的苏无名,一年一重天!
“这种人物最是心高气傲,得态度诚挚,平等相交,投其所好,可惜初次见面时太小视他了 ”赵毅感叹了一句。
雨滴渭落,天色由淡转浓,秋风秋雨秋煞人。
孟奇调和心境,闭目坐於椅上,正对秋雨,似倾听似沉睡,到了他现在的境界,主要就是感应天地,打熬内天地火候。
不知不觉,夜色降临,孟奇右手微动,轻弹於刀柄。
“神都会武馆钱千,请苏少侠指教。”一道声音远远传来,中气十足,清晰似耳畔珠落,但略有沧桑,看来是积年开窍高手。
“敢问路在何方?”
声音由远及近,一道剑光亮起,似与夜空交感,有点点星芒透过浓云落下,照透了雨幕。
浓浓夜色之中,这一剑挣扎徘徊,仿佛困兽在寻找着突围之路。
孟奇差点就唱了起来,叹了口气,右手握住了刀柄。
刀光如龙,矫捷斩出,吸纳了周围所有生气生机。
而它虽为生之汇聚,本身却死气森森,瞬息之间就斩中了剑光。
生消,气散,光罢,长剑如失去了所有灵性,喀喀一声断成两截,啪的掉落於地。
“路在脚下。”孟奇收刀归鞘,依旧坐於椅上,似乎从未起身,一直安静听着秋雨。
楼外有道垩人影静立雨中,没有任何防御,被淋得如同落汤之鸡。
过了片刻,他低声自语:“路在脚下,路在脚下……”
看了看那口断掉的长剑,他忽然有种束缚被解脱的感觉,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什么也没明白,猛地冲入雨中,消失在楼前。
又过一会,滴滴答答的雨声之中,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杜家杜林夕前来请教。”
来者刚要靠近,突地感觉喉垩咙发凉,似有刀气靠近,於是连变身法,招式迭出,可无论他怎么应对,那无形刀气如影随形,怎么都摆脱不了!
直到他退出十步,才没有了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刀气加身感,而额头巳是冷汗淋漓。
呆了半响,他扭头便走,不敢再有停留。
秋雨连绵不断,雨声仿佛一曲催人安睡的谱子,透出深夜的宁静,以及些许恫怅。 就这样,天色渐亮,雨消云散。
不少江湖人士好奇靠拢小楼,昨晚的声音远远荡开,他们亦有所耳闻。
“快看,那几道脚印应该是杜林夕的,明显的踏风步!”
“可他竟然没进小楼十丈以内……”
“那是棍扫八方的八十斤蟋龙棒!”
“花间公子的折扇 被劈成了两截!”
他们看得瞪目结舌,因为所有的痕迹都远离小楼,最近也有一丈远。
突然,有眼尖之人道:“那,那不是钱馆主的‘星照剑’吗?怎么断在楼拚了?”
会武馆的钱千何等人物?四十岁就天人合一了!
他居然也距离小楼有三步之遥
“钱馆主不知为何一直没能突破,反而变得神神叨叨,实力下降很明显。”有人竭力找着借口。
可话到一半,他自己却叹息道:
“狂刀苏孟名不虚传。”
周围之人想到昨晚只听见雨声和自报姓名之声,没有半点打斗动静,皆是沉闷,然后唏嘘附和:
“人榜第一就是人榜第……”
孟奇处在与天地融洽一体的感觉之中,呼吸着朝阳,吞吐着紫气,不知何时雨止,仿佛安睡。
这时,小楼侍者上来,低声道:“苏少侠,神都苏氏派人相邀。”
孟奇缓缓睁开了眼睛,瞳孔清澈幽深如平湖。
该来的终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