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峰顶,寒风刮骨,似乎能先让人血脉冻僵,再生生扯起一层肌肤。
黄粱沉哑的声音没有半点飘散,缓缓道:“吾苦修多年,以武近道,终於破碎虚空,但却出现於此方天地,与过往有所不同的天地。”
“飞升”的而来?孟奇郑重之中忽然感觉莫名滑稽。
“两方天地的不同,自身的遭遇,让吾思考起更本质的问题,若吾修炼突破,再一次破碎虚空,又会去何方?一次接一次,最终会抵达哪里?它又与过往的天地有何截然不同之处,为何是终点,为何是极限?”黄粱的嗓音沉哑而苍莽,仿佛在向天发问。
上官横听得头大,顺嘴来了一句:“‘道’,当然是‘道’。”
虽然道门九尊、上古五帝、佛门诸‘师’的年代已然久远,法身之后怎样恐怕只得江东王氏或者素女道等寥寥几个世家宗门知道,但终究是以武求道,最后的目标不会改变。
黄粱瞄了一眼,平板无波道:“蠢笨如牛。”
上官横的脸皮涨得通红,但又知道长年累月在峰顶不吃不喝之人绝非自己能够企及的对象,只能低下头,咬紧牙关,暴虐的眼神死死盯着冰层和石头。
一层又一层“飞升”....…孟奇突然觉得牙疼,斟酌了下道:“得见如来?复返元始?”
他怕自己回答得不好,像上官横一样使黄粱不满意失去谈兴,被他轰下峰去,故而有点忐忑。
“若以心求,则为如来。”黄粱轻轻点头,至於“元始”,他没有评论,似乎对道门没有太深了解,“吾常想,若以往天地为假,今时今日之见可是真?如过往非假那为何又要破碎虚空离开?”
“百思不得其解之中,吾巧遇奇人,得传大道,终於明白何为真实,何为虚假,吾终日思索观天,便是要寻到那一缕真实。”
“真实?”孟奇轻吸了口气上官横愈发感觉头疼。
黄粱的声音缓缓荡开:“在各方天地之上,有一处真实之界,它的核心处无法用我们的思维和理解来描述,没有时光的前后,没有空间的六合,没有因与果,没有生与死,总之凡是能被我们体悟到的,都非真实的它,都是因为我们各自心性不同而假合的内容。
“道门称其为‘道’,佛门则唤‘如来’或‘菩提’,梵我教叫它‘上梵’。”
倒是个有趣的想法......孟奇开始听得饶有兴致,因为部分描述与自己理解的“元始”相同,不论黄粱的说法与佛门有没有矛盾距离正确有多遥远,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嘛。
“核心之外,各有演绎,变化万千,形成一界,乃法与理的凝聚不因外物而变,道门曰大罗,佛门言净土,梵我称‘下梵’,吾之宗门将它与核心并称‘真实界’,真实不虚,亘古不变。”黄粱的双眼露出狂热的情绪。
他轻吐了口气,忽然狂风卷起,化成长刀,吹散冰雾:“‘真实之界’外感其不同之处的气息,衍化不同的法与理结合地火风水、金木五行,生成各不相同的诸方天地,或许在某一方天地内,有强者成为仙人,长生不死,但只要‘真实界’外露的气息发生变化,则天地法理改变,仙人坠落尘埃,再无法力可言。”
“吾知你们不会太信,但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为何各方天地有着如此大的区别,为何法身寿元代代衰减……”
黄粱先前所言,孟奇纯粹是当做新奇有趣的“脑洞”,直到他提及法身寿命代代衰减,才悚然一惊,这个猜想未必没有一点点道理。
但他旋即又冒出诸多疑惑,西游世界的强者寿元好像没什么改变?而且它与自身世界诸多历史人物重合,又是因为什么?
黄粱继续道:“......如此才能解释为何有的天地内,生灵居於星辰,绕日而行,而有的天地,天圆地方,东有扶桑,西有昆仑……”
“居於星辰,绕日而行?”这比刚才的话语更让孟奇震惊。
黄粱难得笑了一声,满是苍凉之意:“吾之过往天地便是如此,破碎虚空而来后,此方天地则类於后者。”
“能肯定居於星辰吗?”孟奇凝重反问。
黄粱来的世界乃修行武道的天地,与地球截然不同,很可能属於轮回之一,若真是居於星辰,自己的想法就未尝没有依据了!
上官横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觉得自己果垩然不是疯子,无法理解他们的话
“自然能,吾之过往天地强者辈出,有能者曾绕行一圈,回到远处,有精於术数者,通过星辰变化之道,算出我们的星辰在绕日而行……”黄粱语气没有半点波动。
上官横忍不住插嘴了:“莫非人人会飞?否则除了极少数地方外,其他生灵早就掉入无垠虚空了。”
“星辰之力的玄妙-岂是黄口小儿能理解?”黄粱不屑道。
上官横再次涨红了脸庞,紧咬牙关。
孟奇心中一动:“大垩日亦有星辰之力?”
“然也。”黄粱露出少许欣喜,似乎觉得孺子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