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奇含笑点头,接过请束:
“告诉你家少爷,苏某自当如期赴宴。”
请帖之上标注的宴请日期为除夕之夜,似乎有辞旧迎新的寓意,算算时间,孟奇的行程并不会紧凑,所以他打算先去文安一趟,完成云中子的委托。
江东文安,时近年末,朔风飕飕,虽未飘雪封河,但环境湿冷,天气阴暗,仿佛再多再厚实的衣物都无法阻挡寒意的渗入,与北国风光又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以交游广阔闻名的“和气生财”吕见双手笼在袖中,捧着一个赤铜袖炉,笑容满面地行於寒风中的街道,不时微笑颔首,与人打招呼,似乎处处皆有相识。
他年轻时候亦是雄心勃勃地闯荡江湖,靠着善於交际的本事,结识了不少有名望的人物,可惜后来受了重伤,未能及时治疗,留下了病根,突破无望,只好回到家乡,靠着人脉关系成为一方豪强。
咳咳,他轻咳了几声,将袖炉笼得更紧,抵抗身外体内的寒气。
这是他的老伤,每到冬日就特别难过,若非如此,光是这种程度的寒冷又怎能奈何得了一位七窍的高手?
“江湖风波恶啊……”吕见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了一句。
一遇冬日浑身发僵的感觉,他就特别感慨此事,当初若自己选择继承家业,而不是外出闯荡,怕是安安稳稳成为九窍了,虽然半步外景无望,但好歹不用每年要死去活来两三个月,可惜当时年少气盛,志向高远,觉得不成外景就愧对来这世上走一遭,於是远行游历,水里来火里去寻求外景之路。
如今回想,开窍之辈不计其数,能打开生死玄关的又有多少,对一般江湖人士而言希望是何等渺茫!
“二叔,你怎么悲风伤秋像个老头子?”走在他身边的侄子吕火忍不住笑了一声自家二叔年不过四十,可感慨起江湖之事来,却总像七老八十之人,死气沉沉,长吁短叹。
吕见笑骂一声:“等你闯荡过江湖,就会明白二叔我现在的心绝……”
说到这里,他脑海里忽地回想起经历的种种江湖之事:
剿灭山贼围杀邪魔,为了某个遗迹出生入死……
也曾楼外楼醉过酒,也曾天字一号赌坊赢过钱,也曾披风戴月,急赶三百里,也曾为了禁个承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身为庶子但从不自怨的金离笑口常开喜欢捉弄人的蟀锐,总是脸红害羞但对敌绝不抛弃同伴的锺美仙……交情深厚的朋友一一在吕见心中闪现,让他满是暖意,再次感慨了一句,如果没有选择闯荡江湖,自己的人生怕是单调贫乏,连回忆都显得苍白,唉若回到当初,再次选择,怕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吕火正是对江湖憧憬向往的年龄,对二叔的话语毫不在意,自顾自地打量着一位位带刀佩剑的好汉。
突然他怎怎呼呼道:“二叔,你看,新的人榜出来了!”
他们经过了六扇门文安衙门。
“人榜?”吕见颇为惊讶,人榜的更新竟然如此频量莫非排名有大变动?
作为地头蛇之一,了解江湖消息是必须的功课,他带着侄子和恃卫拐入衙门前的广场,研读人榜。
“狂,狂刀苏孟的排名又提升了!”吕火惊呼出声,这还不到三个月,苏孟竟然又将自己的排名提升,简直匪夷所思!
除了初入江湖,实力慢慢展现的那段时间,排名的提外往往以半年为周期,毕竟修为的增长得耗费时光,不是光靠想就能打败更强敌人的,可苏孟在江东击败“五方帝刀”还未满三个月,居然又做出惊世骇俗的大事,展现出来的战力让人无法相信与两个多月前的他同为一人!
“什么?”吕见亦相当震撼,凝目细看前方,发现何九等人的排名未有变化,但后面却与之前出现了不同:
“姓名:苏孟,曾用法号真定。”
“武功:七窍,最初修炼金锺罩,目前疑似转修相仿的护身硬功,精神强於普通九窍,神力惊人;以右手刀为主,辅以左手之剑,剑法不成体系但善於搏命,刀法则得了阿难破戒刀第一式和第二式之真意,不催发精血的状况下能连续使出。”
“借助手中宝兵,他还可衍化雷霆性质的外景刀招,全力而为则能发出近乎外景的一击,同时,刀道有成,精义入化,跻身大家,另有召唤天雷的手段”,
“战绩:搏杀‘白头秃鹫’安国邪;於邯都郡衙校场,半招险胜‘守正剑’王载;江州茂陵观锦苑,於‘震惊百里’蒋横川必杀之心下全身而退,风云变色,电闪雷鸣,东阳别府内,逼得‘算尽长生,王思远回剑防守:江州长川街头,险胜‘五方帝刀’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