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着麻花辫的小姑娘吓得快哭了,难道是恶鬼?
红线夫人冷哼一声:“装神弄鬼,敢出来一见吗?我自是去聚神庄!”
“老驼子也是去聚神庄。”塞外神驼沉声道。
听到“聚神庄”三个字,文先生和秃顶老者等人脸色一暗,又惊又惧,孟奇则停止了修炼“易筋经”,此事竟然与“聚神庄”有关?莫非六道轮回之主刻意选择了我传送过来的位置?
阴测测的声音再起:“果垩然与本座猜得一样,不知你们去聚神庄做什么?”
“当然是阻止皇甫菲小垩姐与你们‘月之乡’联姻!”红线夫人虽是女子说话却直接爽利,隐含火气。
“联姻乃是美事,为何要阻止?”阴测测的声音故作惊讶,飘忽不定,让人头皮发麻。
红线夫人站了起来,手按剑柄:“皇甫前辈突破前人桎梏,历代最强,以致未到暮年便发疯入山,座下弟子女儿皆还没有成器,你们‘月之乡’欺负孤儿寡母强行联姻,欲夺聚神庄基业,谈何美事?”
比起已传承多代的九乡,皇甫涛所创的聚神庄没有与他同辈的高手,而座下弟子们最强的也才九窍,若他冲发疯二十年,则聚神庄基业彻底稳固毕竟对一名外景强者来说,六十左右实在算年富力强,皇甫涛自身也这么认为,因此四十岁后才娶妻生子。
“皇甫庄主英年早逝,我‘月之乡’欲助皇甫大小垩姐稳定聚神庄基业,岂是欺负孤儿寡母?”阴测测的声音毫不意外地回答。
“哼,皇甫大小垩姐有心上之人,屡次拒绝天下皆知,皇甫夫人哭拜衣冠塚,才勉强答应,又是为何?皇甫庄主三弟子薛少侠四处奔走联络此事,又是被谁袭杀?”红线夫人怒发冲冠,言辞锋利,“‘洗月先生’要争天元皇者之位怕是缺了点阴德!”
“洗月先生”闻好古,“月之乡”当代主人,晋升外景没几年——这方世界得了真武疑塚的传承,武道划分与主世界一致。
阴测测的声音沉默了一下才道:“本座好言好语劝你们,你们反倒蹬鼻子上脸,难道不怕死?”
红线夫人铮得一声拔出长剑指着屋顶,厉声道:“尔等趁火打劫,莫非当聚神庄没有帮手?皇甫前辈行侠仗义多年,对小辈不吝指点,朋友故旧满天下,岂是你们能欺?”
“哈哈。”阴测测的声音大笑道,“可惜他的朋友故旧没有外景强者,所以宣布婚约以来,整整三个月,包括你们两人在内前往聚神庄相助的不超过十指之数,而且被本座劝了后大部分都知难而退了,小部分则去见皇甫涛了。”
“天下之事,看得终究是实力。要知道,绝大多数人都是狼心狗肺之辈,行侠仗义,施恩给惠,能有什么作用?当然,还有极少数像你们这样的,不狼心狗肺,但脑子有问题。
红线夫人气极反笑,将剑指向文先生和秃顶老者:“是,我知道大部分人确实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你!文其昌,被渭水六鬼追杀千里,险些身亡,幸得皇甫前辈路过,拔刀相助,这才幸免於难,后来他见你重伤难复,将你留在聚神庄做执事,给你做媒,让你娶妻,是否?”
“你!池峰,得罪了天之乡弟子,家破人亡,是谁收留你,又是谁帮你去天之乡讨回公垩道?”
她一个个点出名字,说得文先生、秃顶老者等人面红耳赤,又羞又愧,同时又有着恼羞成怒的感觉。
“你们就是这样回报他的?在聚神庄危难之际,带着众多好手逃离?”红线夫人喝道,“我虽是弱女子,但也得过皇甫前辈指点,此番恩德,牢记於心,今时今日,纵使粉身碎骨,也要赶往聚神庄,帮皇甫小垩姐讨一番公垩道!”
塞外神驼亦站了起来,苍老着声音道:“若没有皇甫庄主,老驼子三十年前就死了,多活了三十年,多活了风华正茂的三十年,如今用这把老骨头换,值了!”
“榆木脑袋,不知死活!”阴测测的声音狠毒道。
“好!这才是侠义之辈!”忽然,有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红线夫人等转头望去,只见最里面的火堆旁站起来一位清俊道士,水合服,系丝绦,踏麻鞋,背宝剑,挎长刀,自有一股逍遥出尘之气。
这道士掺合个什么劲....…文其昌等人正不知所措。
孟奇微笑前行:“但侠义之士从不强求他人,文先生实力不复,又有妻有女,纵使留下,也无济於事,反倒害了全家,可以理解.……”
他接着红线夫人之前的话语缓缓而言,听得文其昌和池峰感慨不已,听得红线夫人柳眉倒竖,听得塞外神驼脸色阴沉。
“嘿,你这小道士倒是个明白道理的。”阴测测的声音夸赞了一句。
红线夫人正待开口,孟奇抚摸着刀柄,呵呵笑道:“贫道清源,得过皇甫前辈指点刀法,愿与两位齐上聚神庄。”
“你......”红线夫人没料到转折这么大,看着面前洒然出尘的清俊道士,一时不知怎么接口。
阴测测的声音冷哼道:“原来也是个不知死活的......”
话音未落,就见孟奇舌战春雷,声音收成一束:
“藏头露尾,给我下来!”
他用八垩九玄功模拟紫雷劲来推动雷言。
“藏头露尾,给我下来!”
一道道声音如同巨雷,半空隐有紫电激荡。
喀嚓,噗通,有人从屋顶跌了下来,浑身一抽一抽,如被雷击,阴测测的声音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