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奇虽说是立即前往少林,但也没办法“立即”,还有手尾未完,还得装腔作势,故布疑阵,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锺家花厅里,种种药草之味交织成了古怪的香气,初闻眉头发皱,细感浑身舒畅,别有风味。
“锺神医,段瑞身负魔功,离魂症又未痊愈,我得尽快追踪,消弭隐患,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翌日,孟奇与齐正言来向锺太平告辞。
花厅内,锺太平捋着山羊胡须,在做最后的斟酌。
锺维略有怨气,因为他的选择权被老爹剥夺了,不过还好都是上上之选,若不能习得齐少侠和苏公子的绝学,去哪里都差不多。
冯元静陪在旁边,欲言又止,神情隐有焦灼,显然是担心段瑞之事。
“苏公子。”锺太平终於下定了决心,“说是医治离魂症,却尚未动手便结束,老夫受之有愧啊。”
他语气比较生硬,显然很少说这种假装推辞的话语。
孟奇呵呵笑道:“锺神医何出此言?能交好你乃我等福分,行走江湖,谁没个头痛脑热?能有神医做朋友,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他坦然直言,一副拿此事攀交情的无耻嘴脸,但在锺太平假意推辞的衬托下,出奇得让人不反感。
锺太平咳嗽一下,对孟奇暗藏的恭维很是满意:“苏公子,齐少侠,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也是老夫的福分,日后若有需要老夫出马的地方,尽管直言。”
“咳,老夫中年得子,只有这个孽障如果离得太远,实在不放心,再说老夫亦不指望他证得法身,能有个外景就光宗耀祖了,不知能否让他入琅琊阮家?”
他这是一石二鸟的选择,虽然锺维去琅琊阮氏肯定学不了《琅嬛十二神音》和《裂天变地曲》但阮家外景功法又岂止几门?光是最近阮摇光和阮玉书拿回去的《东华青书》,放在普通世家,便算得镇族功法了,而且阮氏乃江东门阀,与王氏并称,攀附上这层关系,锺家在长川的地位将水涨船高,愈发稳固。
其他门派世家强虽强,可毕竟隔得太远。
“阮家?没问题。”孟奇一口答应了下来,这里面就数洗剑阁和阮氏最没难度了。
随即他正色道:“世家规矩最严,有我介绍入内作为客卿预备不难,但要想学得外景功法,得到资源倾斜,就必须靠自身努力和天份了,对此我无能为力,只能保证你不受刁难,得到公正对待,有努力有付出便会有相应的收获。”
“阮家或许会养废物,但绝对不会让废物浪费功法、丹药等其他门派亦然。”
毕竟又不是家主私生子,掌门亲戚之类,‘…,
锺维倒是有几分气魄和自信,昂然道:“多谢苏公子教诲能有公正对待便足够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孟奇笑了一声,接过旁边侍女递上的纸笔,龙飞凤舞书就一页,与阮玉书寒暄,向阮前辈问好,最后才提了一下锺维之事。
锺太平乃江东名医,若非性子不好脸皮子薄,主动出击很容易被世家门派接纳,对阮家而言这是合则两利的事情,孟奇也不算空耗人情。
留下只有小伙伴们才知道的暗记后孟奇将书信折好,塞入信封,递给锺太平:“到了琅琊,将此信送给阮摇光阮前辈即可,不过得备点银两打发门房,宰相门前七品官啊。”
阮家老太爷曾经做过太晋尚书左仆射,也就是俗称的左相、首相,货真价实的宰相。
“这个我省得。”锺太平老脸微红,想到要给门房塞银子,他就觉得尴尬羞恼。
哼,若非为了这个兔崽子,我……
孟奇和齐正言起身告辞,冯元静脸含恳求,姿态柔弱地道:“段公子患有离魂症,诸多事情身不由己,还请两位公子莫要狠下杀手。”
“放心,段瑞有治愈希望,本身心性又淳朴,当让他将功折罪,弥补冤死者。
”孟奇郑重道。
如果段瑞已“病入膏肓”,那自己就必须对他“人道毁灭”了。
“多谢苏公子,齐公子。”冯元静盈盈一拜。
出了锺府,孟奇和齐正言七拐八拐,绕到一间当铺。
齐正言守在外面,孟奇略微变化形貌,昂首踏了进去。
“掌柜,我要当一件事物。”孟奇朗声道。
掌柜头发花白,正仔细琢磨着面前金制花瓶:“何物?”
“七窍玲珑心一颗。”孟奇压低了声音。
掌柜猛地抬起头,眼睛清澈有神:“本店只收九窍。”
“那再加一方印。”孟奇拿出了自身的青绶官印,微微灌入真气,放出蒙蒙青光。
掌柜态度变得恭敬:“客官,请到后面来。”
之前考虑到段瑞逃走的路线上有“九不神医”,孟奇相信自己会在长川停留,於是请求上峰,让六扇门总部将自己密报的回文发於此处。
“苏青绶,这是总部的文书。”到了后面宝库,掌柜从多件抵押物的缝隙里掏出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