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奇想了想,提刀握剑踏上马车,戒备甚深地坐於顾小桑面前。
马车行驶平稳,没有多少颠簸,地毯和毛毡很厚,冷风难入,香炉灼热,透着赤红,整个车厢温暖如春,甜香似麝。
顾小桑支着自己侧脸,含笑看着孟奇:“相公,为何不信小桑呢?还要自己散播消息,指证单秀眉,若是这样有效,我早就做了。”
她支着脸颊的手臂袖口下滑,露出半截玲珑白雪。
“总得证实一下,否则被人一说就信,冲早会落入陷阱,身首异处。”孟奇肚内暗骂打人不揭短,表面却淡然无波。
“有道理!”顾小桑笑嘻嘻赞同,一派古灵精怪。
孟奇不再说话,精神外放,感应着马车经过的道路,发觉它拐了几次后,驶入了玉桥街。
顾小桑见孟奇沉默,也未开口,就这样支着脸颊,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孟奇的脸,看得孟奇忐忑不安。
古怪的沉默之中,马车驶到了玉桥街街尾,三里红粉,邺水荡脂。
因为是白日,这里显得安静清冷,马车奔过,很快到了红粉巷的尽头,进入了一重小院。
顾小桑慵懒地伸了个腰,姿态无限美好,接着打开车厢门,活泼地跃入院中,转过身,歪头笑看孟奇:“相公,等着看好戏吧。”
孟奇跟着跃下,疑惑道:“什么好戏?”
“嘻嘻。”顾小桑低笑一声,引着孟奇入了靠墙厢房,指着一处孔洞道:“看它。”
孟奇玄功已是修炼至眼窍,不用凑近也能看到孔洞“内”的场景,它正对旁边院子,里面种着花草果树,环境清幽。
他正待再问,忽然听到吱呀一声轻响。隔壁院子之门打开,一名娇艳少妇走了进来,她光彩照人,皮肤细腻。整个人显得饱满欲滴。
“是她……”孟奇内心低语,这是船上遇到的假欢喜人魔。
顾小桑传音入密道:“她是道欢喜菩萨一脉的弟子,擅长采阳补阴,借炉鼎修身,故而经常假扮欢喜人魔却无人识破。”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单秀眉找人演戏的时候才会直接用灭天门的名头……孟奇微微点头,突然,他目光一凛,神情变得郑重。
这名道弟子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孟奇不熟但也认识的人。增贤门白堂主!
他夜负华纶下山后,寻找的第一个帮手。
白堂主年近六旬,头发依然残留乌黑,身体硬朗,表情严肃。
他转身关上院门后。脸上顿时浮现谄媚讨好的笑容,抱住娇艳少妇的腰,急色地在她脸上亲来亲去,口中低呼小亲亲心肝宝贝等话语,与刚才正经老者的形象判若两人。
“男人起了色心都这样吗?”顾小桑似笑非笑地看着孟奇。
孟奇撇了撇嘴,不答反问:“这就是好戏?”
“继续看下去。”顾小桑笑吟吟道,“白老头到邺都采买。被贱人们盯上,今日终於勾搭成奸,只要上过一次床,他就会落入道掌控,让小贱人怀疑的范围再次缩小。”
孟奇知道白堂主是感悟过天外奇石的,也就是说他有获得雷神传承的可能。一旦他被排除,道距离自己又近了一步,而且白堂主当时见过自己。
两人皆灵觉出众,目光收敛,没有引起白堂主和娇艳少妇的察觉。他们相拥着入了厢房,关上了房门,然后一声让人心颤骨酥的呻吟细细流出,宛若箫管。
有房门和墙壁间隔,声音若有似无,孟奇虽然尴尬,但也不是没见过没听过,老神在在地站着,顾小桑玉手捂唇,似羞似恼,可依然立於原地,没有半点回避。
过了一阵,呻吟声听,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娇艳少妇披着轻纱,若隐若现地走出,房内粉红如烟,清晰可见。
咳咳咳,旁边厢房走出那名病秧子,他手中拿着一些奇怪事物,一点也不嫉妒地随着娇艳少妇入了粉红轻烟笼罩的厢房。
顾小桑放下右手,张嘴一吐,掌心多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白莲,她不断掐着花瓣,白莲渐渐消散。
孟奇看到的场景一下拉近,仿佛自己就站在了窗边,透过不算厚的窗纸看到了厢房内的场景!
粉红似烟,充塞每个角度,白堂主赤身躺在床上,一脸舒爽,双眼紧闭,对娇艳少妇和病秧子走来走去毫无察觉。
另外两人将手中事物摆出了祭台样子,手掌大小,透着仙韵。
孟奇微微转头,看向顾小桑,白莲神算果然妙用无穷!
虽然无法直接窥视房中,却能拉近“距离”,化三丈为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