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2)

第 83 章 这个吝啬鬼臭鸣蛇

四十九天的国醮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这一日,河蚌睁开壳的时候,发现叶甜、庄少衾等人都在,她揉了揉眼睛,语态慵懒:「玉骨,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诸人哧笑,玉骨赶紧扶她:「叫了半个时辰了您都没醒……」

国醮期间大家都比较辛苦,这一餐自然是要犒赏一下肚皮。庄少衾对这里地势熟,便带他们去了一栋碧色小楼,名字很特别,叫羊踏菜园。

河蚌刚刚睡醒,还由叶甜抱着,一人一蚌边走边说悄悄话。然而一进园子河蚌就气愤了,小二拦住众人,见他们气度不凡,倒还算客气:「哟,各位爷,小店不能自带食材的,这河蚌……」

他估摸也没见过这么大个头的河蚌,这时候一个指头戳过去,河蚌猛力一咬,差点没把他的手指头夹掉。

上菜的时候河蚌还在跟叶甜告状,将於琰真人的「恶行」一件一件列出来,诸人平日都视於琰真人为长辈,哪敢论他的不是。如今听她添枝加叶说得痛快,不免憋着笑偷听。

还是容尘子将她抱到身边,低声斥:「不许瞎说!」

玉骨本是伺立在旁,如今几个人一坐,剩她一人站着,河蚌身边容尘子正给喂汤,她也帮不上忙。容尘子不免微扬下巴:「坐吧,这里我来。」

玉骨不敢动,又看看河蚌,河蚌只要有人喂,不管喂的是谁。她便在清玄、清素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一群人这才开始吃饭。

而很快河蚌就发现羊踏菜园这个名字是骗人的:「这里根本就没有羊肉!!连羊毛都没有一根!!」

几个人大笑,容尘子喂了她一块妙手豆皮儿:「这里本就只有素食,已经吩咐伙计另外置办了,来,尝尝这个豆皮……」

这头正其乐融融地吃着饭,那头已经有道童急匆匆地寻来。也不待诸人说话,他俯到庄少衾耳边就是一阵嘀咕。庄少衾越听眉头就皱得越紧,最后拧成一个圪塔,他望向容尘子,许久才道:「宫里出事了。」

连正吃着花菇的河蚌都转壳看过去。

庄少衾带人入宫,自然不会遇到任何阻拦。但一行人走的却不是去往正殿的路。前方带路的小太监将诸人皇宫后面的一扇小门领进去。容尘子抱着河蚌与庄少衾并肩而行。

前方本是御花园,再转过一个拱门,眼前是一处偏殿,看陈列似乎不像住人的地方,打扫却十分干净。

容尘子正待发问,太监抬头看了一眼庄少衾,颤抖着将墙上一盏壁灯左右旋动。不多时,右边一堵墙轻微一响,露出个成人身高的小门。

门居然也是青铜所铸,领路太监摸出钥匙将门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处暗室。庄少衾当先沿阶而下,语声平静:「是皇宫的地牢。」

容尘子了然点头,宫里见不得人的事本来就多,有处秘密地牢不稀奇。

台阶不过二十级,但每级都设有机关陷阱,如未经允许进入,触动机关之时人在半空,定然凶多吉少。

怀里河蚌打了个哈欠,容尘子摸摸她的壳,话却是同庄少衾说:「吾观此处,怕不止是地牢吧?」

庄少衾抬眸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明白过来:「龙脉?」

事关重大,庄少衾也不敢多说,只得往前直走。

此处虽设在地下,然并不狭窄。青石板铺的正道,两边是囚室,厚重的青铜大门,上面开了个巴掌大的小窗,可观里面犯人的动向。最下面开了个碗口大的孔洞,想是送水送饭的地方。

前行不多时,又过一道铁门,太监往右一拐,将诸人带入一间石室。石室里几张石床,上面躺着六七具屍体,全部用白布罩住全身上下,连脚也没露出来。

庄少衾见门上粘着他亲手画的镇屍符已知不妙,但当太监揭开最右边那具屍首上的白布时,他陡然色变——只见那具屍首头已被斩落,血淋淋地放在颈子旁边,而腔子里赫然露出一截黑底黄花的蛇身!

诸人都惊得怔在当场:「鸣蛇还活着?」

庄少衾也是神色严肃:「是文大人。」

太监颤微微地点头:「今日拂晓,文大人不知何故被杀死在家中。家人本已惊吓过度,然收拾其遗体的时候,发现他的腔子里竟然有一条大蛇!现在蛇头还卡在脑袋里。圣人命人将屍首停放在这里,就等着国师您过来处理呢。咱家给吓得呀……」

庄少衾无意听他废话:「我已知晓,先退下吧。」

容尘子也在观察屍首,他将河蚌交给叶甜抱着,俯身去看那屍体。这位文大人名叫文从书,说起来和容尘子还有过一面之缘。他官至参知政事,朝中从二品大员,平时为官清廉,官声颇好。

容尘子戴了旁边的皮手套,也不顾血腥,将蛇身从人的腔子里拖出来。此蛇身约摸手腕粗细,黑底黄花。庄少衾以腰刀割其皮肉,半天仅划破浅浅的一点皮肉。

他起身,肯定地点头:「确实是鸣蛇,只是文大人居然是鸣蛇的蛇卵借气而化。」他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是杀了真正的文大人,冒名顶替?」

容尘子在看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又是谁杀了它呢?吾观它并无其余伤痕,也未有破体而出的迹象,谁看破了它的真身?又如此轻而易举地杀了它?」

一群人兀自费解,叶甜挺身道:「我先去文大人家里看看。」容尘子点头,河蚌突然夹住叶甜的衣襟:「甜甜,我要回那个什么菜园子,我饿了。」

叶甜也怕饿着她,忙吩咐玉骨:「那你们先回羊踏菜园,处理了此间事务我等自会前来汇合。」

玉骨应了声,接过河蚌抱在怀里,冲诸人行过礼便出了石室,自有小太监领她出宫。出得宫门,玉骨抱着河蚌就往羊踏菜园的方向走,走到半路,河蚌突然闷声道:「凌霞山在哪个方向?」

玉骨微怔,指了指方向,突然眼前一花,身上刀刮般一阵痛。她还死死抱着河蚌,再睁眼时却只惊得目瞪口呆:「这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