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甜满腹怒气:「她心情不好,我瞧她倒是吃得饱睡得香,整日里跟头猪似的!!」
庄少衾淡笑:「妖大多这样,没有和人生活过,看着每只都几百几千年的,其实什么都不懂。淳於临没回来……她应该挺难受的。」
容尘子垂下眼帘,默然注视着臂间伤处,没有说话。
清玄和清素站在一边帮不上忙,二人开始打赌。
「你说她待会儿会不会再去缠师重要!
父?」清玄用手摸着下巴,清素很理智:「她即使找师父,师父也定然不会理她。」
可是两个人都没猜对,那天河蚌一直坐在湖边,她哪儿也没去。刘府里的人都认识她,但没有同她熟识的,更怕她发酒疯,也没有人会主动搭理她。她就坐在湖边一直等到淳於临回来。
淳於临还真教了刘沁芳一些防身之术,刘沁芳学得太认真,以至於淳於临几次看看时辰,都不忍心提醒她该回去了。一回到刘府,府中诸人就以一种「你完蛋了」的眼光看他。他匆匆去到河蚌房里,自然没有找到人,结果又转了几圈,才发现河蚌孤伶伶地坐在湖边。
天冷,她还把一双小脚伸进湖里玩水。
淳於临将她抱起来,其实他知道河蚌会不高兴,但潜意识里,他却希望看到她的反应,让他觉得在她心里面他也并不是轻於鸿毛。可是真的看到她的失落,他又忍不住心疼:「天冷,不要坐在这里。」
河蚌埋着头不说话,淳於临倾身拥抱她:「晚饭吃什么?我现在去做。」
河蚌抬起头来,她的眼神带着笑:「去,把容尘子和行止真人找来。」
容尘子和行止真人不知出了何事,一行人匆忙赶到湖边,就见那河蚌坐在大青石上,她的双脚还在玩水,神色间却一派欢愉,哪还有半点失落之态?她蹦蹦跳跳地退到淳於临身后,双手掐诀,语声娇脆:「送给你们一个礼物。」
水面本来平静无波,突然冒起拳头大的水泡,诸人不知道她搞什么鬼,都望着湖面。浴阳真人脸色更是阴晴不定。
叶甜就不那么耐烦了,她还在为这臭河蚌咬了容尘子一口、又说她的肉又老又肥的事耿耿於怀:「有事直说,卖什么关子!」
容尘子止住她的话,上前两步走到湖边。
湖中一声婴儿啼哭般的声重要!
音,那水翻腾得越来越厉害,河蚌右手缓缓浮出镶着血珍珠的法杖,轻声念着心诀,她的声音本就悦耳,低低念来,如若珠溅玉碎。青黄的湖面隐约浮现一条蛇尾巴,诸人都变了脸色。
一声尖啼之后,湖中一条三眼蛇出现在诸人面前,绿底墨纹、足有成人手腕粗细。庄少衾语带惊叹:「是冒充刘沁芳那条三眼蛇!」
它这段时间不知道吸食了多少魂魄,额上角已长成,像是快要化蛟的模样。这时候却似乎十分痛苦,正在垂死翻滚挣扎。它的声音同刘沁芳倒是一模一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一股水柱将它托出湖面,平日里柔和的湖水像是有了生命,突然变得愤怒狰狞,它犹自不甘地想要挣脱束缚,但那水却如刀丝,将它的蛇身缚出了缕缕血痕。
它先前藏於水中也极为小心,同刘沁芳说完话就会离开,但时间一长,见这河蚌也没察觉,它便放松了警惕,常期匿於湖中。
河蚌靠在淳於临身边,姿态傲然:「格老子的,任你奸似鬼也要喝老子的洗脚水!」她微勾手指,水柱将那条三眼蛇送到岸边,诸人有千百个问题要问,河蚌折了根藤条,不慌不忙:「先别急,让老子先抽这龟儿子一顿。」
话是说得狠,但她只抽了几下子就没力气了。只得将藤条丢给刘府的下人:「累死了,你们来吧!」
容尘子面色严肃:「你早就知道它藏在湖里?为何不曾说起?」
河蚌笑嘻嘻地瞟了行止真人一眼,没有说话。浴阳真人却怒道:「容知观问你话,你看我师兄作甚?」
河蚌不答,淳於临却神色冰冷:「你连我也没有告诉。」
河蚌摸摸他的脸:「反正我们把它抓住就成了嘛。」
淳於临抚开她的手,目光中有着她不能理解的痛楚:「你放任我同刘沁芳在一起,也只是为了让它放松警惕。」他缓缓退开,神色哀伤,「我在你心目中,根本就无关紧要。」
河蚌眯着眼重要!
睛想了一阵:「你在湖里会对刘沁芳动情,只是因为蛇本来就主淫,邪气过甚,滋生淫念。但是你忍了这么多年,就算它奸计得逞,你顺便睡一下刘沁芳,至少咱们也不亏呀。何况活捉它对我们后面的事会容易许多。」
淳於临缓缓摇头,目光绝望:「我错了,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他笑容凄怆,「我恨你,何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