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讪然,容尘子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不由低声喝:「别胡说。」
刘老阁本就是别有用心的,当即自然要问:「叶真人是知观的师妹,老朽倒是识得的,但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是知观的……」
容尘子正要答言,那河蚌已经接话了,她一接话,连清素都捂了眼睛。她干净俐落地答:「我是他的鼎器啊。」
满桌人尴尬不已,连迦业大师都以袖挡脸,借饮茶之机藏笑,容尘子不好承认,又不好否认,只得干咳一声,加固面皮。那河蚌咽下嘴里的点心,又转头去问清素:「对了,鼎器是什么东西?」
清素一个劲儿地咳嗽:「鼎器嘛……呃……」他想了半刻,也学会了大师兄的鬼扯,义正辞严地答,「夏分天下为九州,又铸青铜鼎,一鼎喻一州,九鼎即为天下。鼎器……就是非常非常贵重的意思吧……」
这一番解释,河蚌十分满意:「本座当然是十分贵重的啦,难道还真只是一个普遍河蚌不成……」
在观中养成了习惯,清素连连点头,毫无节操地恭维:「那是那是,您怎么可能是普通河蚌呢,就算是个河蚌,那也是河蚌中的战斗蚌呀……」
这厢二人说着话,那边刘阁老可有些小心思了——原来容知观果真使用鼎器,外界传闻本还不信,如今可算是亲眼看见了。他心中一喜一忧,喜者,能选中这样的鼎器,这容知观也是懂些风情的,看来要让他接受自己女儿倒也不难。忧者,此人这个鼎器实在是美艳非常,连自己这把老骨头都忍不住心猿意马,若是女儿当真嫁过去,如何去除这个障碍呢……
当然那时候容尘子不知道他的想法,如果知道,肯定会替他补充一句——刘阁老,你想太多了……
席未过半,刘阁老便开始往自己的目的靠近:「佛祖普渡众生,仙道亦讲究渡己渡人,倒不知两家法门,谁更通玄。」
迦业有些怕了那河蚌,不接话。倒是容尘子不愠不火,淡然道:「佛无东西、道无南北,古来诸法平等,何来高下之说?」
刘阁老抚须点头:「尊师说得是,然今日得遇二位,莫若使些小术令老朽开开眼界,见识释道玄奇,二位尊师意下如何?」
容尘子便听出他有些怂恿斗法之意,顿时有些不快,并不接话。倒是迦业真人难遇高手,此时兴致颇高:「如此,便请家翁搭三丈三高法台两座,我等略施小术,聊以助兴。不知知观以为如何?」
容尘子还未答话,那河蚌就凑了过来:「三丈三高的法台啊,什么都看不见有什么好玩的。」
容尘子再次替她挟了菜,语态平和:「迦业大师相邀,贫道岂敢不从?只是既然以微末之技助兴,法台就免了,也不必兴师动众。」
迦业真人拈着颈间佛珠,笑容祥和:「就依知观。」
二人出了席,将众人都目光都引了过去。
大河蚌左手拎着桂花糖蒸栗粉糕,右手端着玫瑰饮,眼睛亮晶晶的:「知观加油,不能输给大和尚!」
容尘子将自己面前的糕点、果品移到她面前,并不答话。倒是叶甜有几分担心,此刻离席前来:「师哥,迦业真人也是颇有名望的大德高僧,万万小心应对。」
容尘子略略点头,单手作揖:「既是如此,大师请了。」
迦业芒鞋袈裟,手拄禅杖,也是双手合十回礼:「知观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