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酒诗没有去南溪斋,但对峰顶崖坪上发生的事情非常清楚,睁大眼睛问道:“可那时候陈长生真的差点死了。”
牧夫人摇了摇头,说道:“从一开始商行舟就是在利用皇叔,并没有打算亲自落场。没看相王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手,静观如客?也只有白虎这个愚蠢的家伙才会在局势明确之前出手。”
牧酒诗神情微异问道:“相王没有出手难道不是被王破所慑?”
牧夫人说道:“已然越过那道门槛,举手投足之间自有深意,岂会因为外力而动摇?”
牧酒诗想着那皇叔岂不是白死了,带着恨意说道:“周人果然狡猾阴毒。”
牧夫人说道:“千秋之事,本就不能急於一时,皇叔他老人家是因为寿元将尽,才会行此险招,看看能不能得些造化,而你我不用如此着急,待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妥当之后,再做安排。”
牧酒诗想着姐姐所言的那件大事,也不禁有些心情激荡,说道:“只是担心姐姐你孤立无援。”
牧夫人微笑说道:“我可不是天海那种孤家寡人。”
牧酒诗依然担心,说道:“但这件事情实在太大,妖族与魔族之间有血海深仇,你怎么说服那些元老大臣?”
牧夫人说道:“如果是往年,这件事情自然难办,但现在则是最好的时机,因为商行舟的野心太过明确,谁都知道他要一统天下,而且谁都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再加上陈长生如此天才,名望极隆,那位皇帝陛下也是位了不起的人物,这一门三师徒如果联起手来,不要说魔族隐惧,难道你姐夫和那些元老大臣不担心?”
牧酒诗说道:“道尊自然可怕,陈长生……也算不差,但那位皇帝陛下深居宫中,实在看不出来有何非凡之处。”
牧夫人说道:“善战者无赫赫之名,牧人手段如何只需要看羊群生长的如何。那位皇帝陛下亲政以来,朝堂清明,野无遗贤,政事顺畅,民众安居乐业,比他母亲还要更了不起,太宗皇帝当年也不过如此。”
牧酒诗若有所思,说道:“原来如此。”
接着她又想着一件事情,担心说道:“那别天心与别样红怎么办?过些天他们只要养好伤便一定会来报仇。”
牧夫人说道:“不,你错了。”
牧酒诗不解说道:“难道他们畏惧姐姐你的威严还有妖族强者,不敢前来?”
牧夫人看着云海深处,淡然说道:“我说你错,不是说他们不会来,而是说他们已经来了。”
话音落处,忽有一道雷霆在天空里炸响。
轰!山前的云海生起无数波浪,向着四周蔓延而去,但没有裂开。云海下方阴暗而潮湿的密林里,无数妖兽拚命地奔跑躲避,微浊的红河水深处,十余只巨大的水生妖兽低吼数声,然后低下了头。
高空里的那片云海向着大陆边缘扯动,中间变得越来越薄,直至出现了一个破洞。
一道天光从那个云洞里洒落,同时落下的还有两道身影。
这画面非常美丽,而且神奇。
看着那两道身影落在西面不远的一座青山上,牧酒诗神情骤变,牧夫人平静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