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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里响起一道愤怒的鸣啸。
绿色的双翼撕裂夜色,南客如流光般向着地面掠回,陈长生则是被扔了出去。
就在她的狂暴气息将要接近之前的那刻,那名年轻阵师从担架上浮起,悄然无声飘到了数十丈之外。
他就像是地面上的流尘,随意而行,身法极为诡异,当然,也展露出了极为高妙的境界。
如果是平时,南客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趁着这个机会把他杀死,但此时不行。
她向魔君扑了过去,然而,还没有来得及近身,便被魔君一袖拂到了远处。
陈长生也摔落到地面上,就在离魔君不远的地方。
只需要再次伸手,魔君便可以把陈长生杀死或者制住,然后饮其血,啖其肉,就此重获新生,得见自由。
但他没有这样做,甚至看都没有看陈长生一眼。
千年的旧伤,千年的野望,都在陈长生的身上,忽然之间,他却似乎不再在意了。
魔君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看着刺进小腹的那根石杵,然后伸手拔了出来,扔到了地上。
石杵上面的斑驳痕迹,已经被金色的魔血侵噬无踪,只剩下粗砺的表面。
但有些事物残留在他的小腹里,隐隐发着幽蓝的光,就像是一颗星辰。
那团幽蓝的光在向着星空散发着微弱的气息波动。
衣带在夜色里拖出道道残影,印章破空而起,呼啸而落,然后静止。
没有人知道,倏乎间,他已经去了千里之外,然后,又回到了原地。
无论在哪里,他都无法摆脱那道幽蓝的光。
那道微弱的气息都不会受影响,清楚地继续向星空标明他的位置。
果然,无法摆脱的就是命运啊。
魔君望向头顶的星空,露出一抹极为复杂的神情。
那是不屑,是愤怒,是不甘,最终化作了一缕感慨。
命运便是星空。
如果星空要杀你,你又如何能够避开?
……
……
陈长生的视线也落在了星空上。
他的神识飘摇而上,超越时间的概念,穿越漫漫星河,来到极远处的那颗红色星辰旁。
命星不停地向他提供着温暖以及能量,信心还有勇气。
此间离地面极为遥远,仿佛已经到了星河的彼岸,无比空旷,只有寥寥数颗星。
他望向更遥远的、更幽深的那边,忽然生出一抹悸意。
那边的无尽夜色里,仿佛还有无数颗星辰,隐隐若现,未知神秘而令人恐惧。
忽然,从那些遥远的仿佛并非真实的星辰里生出了一道明亮的光柱,向着他的命星而来!
汗水瞬间打湿了陈长生的衣衫,然后被凝成雪霜,因为恐惧。
这道光柱是何物?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
幸运的是,那道光柱没有击中他的命星,而是抆肩而过。
其后,光柱继续向着星河之间而去,向着这个世界而来。
陈长生的身体无比僵硬,无法动弹,也无法发出声音。
魔君抬头看着星空,神情漠然,不知在想着什么。
远处传来南客愤怒的喊叫声。
一道光破开夜空,落在雪岭间。
落在了魔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