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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枣换了一身衣服,觉得有些冷了,才躲进被褥里,可是身边没有师父,便呆呆的看着房门,心里有些期待。
她了解现在的师父,他不会晚上过来看她的。唐枣有些失落,垂了垂眸。
「笃笃笃」的敲门声传来,唐枣一阵窃喜,赶紧从榻上起来,过去开门。
重羽看着眼前披发赤足的小姑娘,皱眉道:「起来做什么?」
「替师父开门啊。」唐枣咧着唇自然道。
重羽咳了一声,转身将门合上,领着唐枣去了榻上。他本不该过来的,可刚才见她*的就走了,心里内疚,生怕她着凉,才准备了一碗姜汤。
唐枣大口大口的喝完,末了对着师父笑了笑。
重羽有些哭笑不得,瞧着她未干的长发,这才去旁边拿了一块干净的巾子,替她绞干。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当真是养了一个闺女。重羽将她的身子包成一团,露出圆溜溜的脑袋,这才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好了,夜已深了,早些睡。」
见师父要走,唐枣有些不舍,忙从被褥中伸出双臂抱住了他,脑袋在他的胸前蹭啊蹭,语气娇软道:「师父,别走,行吗?」
她想和师父一起睡。
柔软的身子与他紧紧贴着,重羽喉头一紧,眸色都沉了三分,半晌才道:「乖,快睡吧。」他把她的双手掰开,将她放在榻上,可是静静躺着的小姑娘双眸水润润的,一眨不眨的瞧着自己——这眼神看着颇为可怜。
重羽有些心软,可还是没答应,他俯身轻轻亲了亲她的脸,嗓音低沉道:「等你睡了,我再走,嗯?」
唐枣终於笑了,这才满意的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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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唐枣起得很早,可师父却比她更早,醒时便瞧见桌上放着热腾腾的饭食和一张纸条。唐枣拿起纸条一看,才知师父去了镇上。
只余她一人,唐枣便有些无聊,用完早膳便去了院子里浇花,她见院子的竹竿上晾着她的衣裳,还有……师父的床单。
唐枣皱眉:师父今日怎么洗了床单啊?
不小心弄脏了吗?
正当唐枣疑惑不解的时候,见外头站着一个人——是一个漂亮的姑娘。
可是她记得,这周围都是没有人的。
云娆更是惊讶,先生一直都是一人独居,如今竟然出现了一个正值妙龄的小姑娘。她拎着手上的荔枝,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良好的教养使然,云娆很快掩饰好了自己的情绪,启唇问道:「不知先生可在?」
先生?唐枣疑惑的走了过去,见她只是一人,便将篱笆门打开。
外头站着的紫衣姑娘长得好看,身量高挑,看得人赏心悦目。唐枣这才明白这紫衣姑娘口里的先生指的是师父,便道:「他出去了?你……有事吗?」
云娆装作不经意的打量了一番,虽说这姑娘年纪尚小,可该长开的地方都长开了,心下有些担忧,面带微笑道:「来得可不巧,不过,冒昧问一句,姑娘是先生的何人?」
唐枣想回答,却想起昨夜师父同她说的话,便笑着道:「我……我是师父的徒儿。」
原来是徒儿?云娆松了一口气,不过这般美貌可人的女徒,难免会让人往别处想,只不过……那人是先生,便另当别论了。
——不过是徒弟罢了。
云娆将手里的荔枝递上,道:「既然先生不在,云娆便不打扰了。只是这荔枝,还望姑娘收下。」
看着眼前的荔枝,唐枣愣住,许久才道:「那昨日的,也是……」
云娆点头,道:「味道如何?若是喜欢,下次我再多送一些来。「
唐枣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娇俏女子,心里却是闷闷的,她素来不擅长自己的情绪,如今还是努力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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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羽回来的时候,小姑娘正安静的坐在院子的藤椅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忙走过去,伸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怎么在这里?」
他怕她等久了,才特意早一点出门,这样便可以早些回来,却不料,还是让她等了这么长的时间。
掌下的小脑袋顿了顿,之后便抬起,露出一张清秀白皙的小脸,「徒儿在等师父。」
重羽心里欢喜,忙从袖中拿出了一只簪子,放在她的掌心,道:「喜欢吗?」
这簪子虽然样式简单,却极为精致,唐枣自然是喜欢的,忙点头道:「徒儿很喜欢,谢谢师父。」
见她喜欢,重羽也开心,伸手欲将簪子插入她的发间,她的长发乌黑柔顺,宛如绸缎。他见她乌发之中本就有了一支簪子,他欲将这支簪子拔出,唐枣却阻止了他。
「小枣?」
唐枣垂了垂眸,拿过重羽手里的簪子,小声道:「徒儿先收着,下次戴,好不好?」
「嗯。」虽然心里有些失落,可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隐隐觉得此刻的唐枣有些奇怪,可是具体也说不上来。
难不成是因为一大早没见到自己,不开心了?
两人回了屋里,重羽正拧眉想着,一瞥眼,却瞧见桌上放着一篮荔枝。
重羽面色煞白,突然明白了什么,侧头看着身旁的小姑娘,语气不安道:「小枣?」
唐枣却是笑了,声音如平日一般,软软道:「刚才师父不在,有个漂亮的姑娘给师父送来了一篮荔枝。徒儿就代师父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