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长天自然比任何人更清楚该如何降服一条神阶秩序。
他摒弃杂念,将一身的道行、心神、意志悄然释放,遥遥去感应和呼唤那一道青铜印的气息。
可仅仅片刻,源长天不禁皱眉。
他已尽显自身一切力量,可每当想要去和那青铜印取得联系时,却总被青铜印弥散出的秩序气息所阻挡。
“难道是宗族长辈所传授的方法有错?”
源长天神色明灭不定。
在进入这十方魔域前,源西流曾将一枚玉简交给他。
玉简中是神族源氏一位永恒境老古董所传授的秘法,其中详细讲解着该如何去和神阶秩序沟通,如何利用自身的气机和心境,与之共鸣。
可现在,这些办法却失效了。
源长天思忖半响,深呼吸一口气,摒弃杂念,直至心境窍尘不染,古井不波,这才开始继续尝试。
可连续试探了多次后,源长天的脸色都阴沉下来。
还不行!
这怎可能?
他心中涌起一丝烦躁。
明明十方魔域最大的一桩机缘就在眼前,可却无法得到其认可,将其带走,这简直就是世间最残忍的折磨。
直至许久,源长天决定再试一试。
他斩掉心中欲念,不悲不喜。
可就在此时,一道缥缈清冽的声音响起:“再试下去,你也带不走这个机缘。”
源长天脸色微变,扭头就看见,季山海从极远处走来,一袭素色宽袖长裙飘曳,如仙临尘。
“原来是山海姑娘。”
源长天笑着开口,心中却是一沉,意识到问题枣手了。
“若不想撕破脸,你最好现在就离开。”
季山海清眸如水,扫了源长天一眼,就将目光看向远处那悬浮在半空中的青铜印上。
源长天眸光闪动,道:“山海姑娘,源某虽不才,但也不会就此放弃。更何况,若你我之间真起了争斗,反倒会被其他人趁机捡了便宜。”
“你说闻桥水、苍扶风?”季山海道。
源长天并未否认,“不错,按照眼前这局势,时间拖得越久,竞争者就会越多,到那时,无论谁想得到这一桩机缘,恐怕都不容易。”
季山海唇角泛起怜悯之色,道:“他们来不了了。”
轻描淡写一句话,却让源长天瞳孔一缩,勉强笑道:“山海姑娘可莫要开玩笑,这两位的手段,我可一清二楚,无论谁想要对付他们,恐怕也没多少机会能够将他们击败。”
季山海不禁轻叹,道:“看来,你真的是一无所知。若你真想等有人来搅局才甘心,那就在这里等吧,不过我也不妨告诉你,越拖下去,只会对你越不利。”
源长天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惊疑不定。
他试探道:“这么说来,山海姑娘是对这桩机缘志在必得了?”
出乎意料的是,季山海摇头道:“有人比我更需要它。”
“谁?”源长天诧异。
“林寻。”季山海随口道。
源长天瞪大眼睛,差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林寻!?山海姑娘该不会是打算抢下这桩机缘后,交给……他吧?”
“有何不可?”
季山海反问,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源长天却彻底无法淡定了,道:“山海姑娘,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他林寻乃方寸山传人,你该不会不清楚,其师尊方寸之主在第九天域是如何不受欢迎吧?”
季山海心不在焉道:“他师尊和我有什么关系?”
源长天都差点疯掉,这怎能叫没有关系?
“说起来,你和林寻一样是来自元教,我将此机缘赠予他,你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对。”
季山海若有所思。
闻言,源长天唇角都狠狠一抽搐,郁闷得想咳血,为林寻高兴?
高兴个屁!
若不是多年磨炼出的心境足够强大,源长天都有骂脏话的冲动了,他林寻何德何能,哪有资格占有这等机缘?
只是,看季山海的样子,却又不像说谎,这让源长天心中愈发感觉不是滋味,道:“山海姑娘,你真确定要这么做?这可是神阶秩序,就是对我们背后的宗族而言,都是堪称无价的瑰宝……”
季山海打断道:“我甘心,但很显然,你看起来很不甘心,既如此,就不必再废话,不如你我就在此战斗一场如何?”
干脆利落,简单直接。
源长天语塞,神色一阵变幻不定。
他并无把握能对抗季山海,但他自信,若自己不退的话,季山海一时半刻也奈何不得自己!
深呼吸一口气,他正打算说什么。
就在此时,远处有破空挪移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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