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儿一副理所当然的纯真模样,瞪着大眼睛,看着温周溪,说道:
「就是王家!叫王宗来!」
温周溪脸上显出了迷茫,将这个名字放在口中复述了一遍,那老者见他不懂,遂出言训斥昼儿道:
「小丫头家家的懂什么?外面的世界大了去了,你单说一个王家,这世上就不知有千百家,你让温公子如何回答?」
昼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对温周溪嘟了嘟嘴,然后才放下了茶杯,拿着托盘站到一边,说道:
「我这也是心急嘛。姐姐都走了二十多天了也没回来,那个王……」
「好了。」老者打断了昼儿的话,温周溪见昼儿受了委屈,又见他们似乎有事,便问道:
「不知府上出了何事,若是有用到晚辈的地方,还请老翁不吝告知,晚辈虽无大才,但愿为老翁与姑娘分忧。」
昼儿听完温周溪的话,脸上露出了明艳的笑容,温周溪不自觉的就被那笑容所牵引,但很快便自律,常年的好修养让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定下心神,目不斜视,平心静气的听老翁说道:
「公子大义,其实这件事说来也巧,我那大女儿夜儿日前被一位京城来的王公子相中,领去了京城,说是要与她成亲,可是,他们这一去,已经足足二十来天,小女离家之后,就再没了音讯,我们常年闭塞在此,对京城之事不甚通明,纵然有心去寻,却也苦於无门无路。」
温周溪听后,问道:
「那不知那位王公子家住哪里,是做什么的?」
老翁和昼儿全都摇了摇头,老翁说道:「不知,那为王公子只留下了姓名,却不曾说过他家住何地,家中是做什么的。」
「……」
温周溪看着眼前的这一老一少,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这要说这户人家天真呢,还是有问题呢?自家女儿都被人家给领走了,可是他却对人家的事情一无所知。但尽管心里这么想,他却也知道不能就这么说出来,也许他们真的只是隐世而居的桃花源人,对外面的人情世故不了解也说不定。
「今日偶遇公子闯入,小老儿这才起了询问之意,公子切莫介怀,只当不知道有此一事好了,待会儿我让昼儿给你送些食物和水,今晚你若不嫌弃,就在寒舍住一夜,明日一早再行赶路吧。」
温周溪谢过了老者,老者便挥挥手,让昼儿带着他去了客房,昼儿一路上还是唉声叹气的,温周溪於心不忍,总觉得良心不安,於是又对昼儿问道:
「姑娘可曾见过那王宗来?」
昼儿看着温周溪想了想后,才说道:「见过一面,不过只是侧脸,夜儿不让我靠近他。」
「……为啥不让你靠近啊。他和你姐姐成亲之后,就是你姐夫了呀?」真是奇怪的一家人。
昼儿扁了扁小嘴,说道:「我们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的,不让其他人靠近自己的伴侣,会出事的。」
「……」
温周溪的脑子有点浆糊,他甚至都开始怀疑人生了,不管怎么说,他的才学虽然比不上弟弟,但好歹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举子,可是,来到这户人家之后,他却明显感到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
为什么让别人靠近自己的伴侣,就会出事呢?这是为什么呢?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温周溪在这偏僻的小村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昼儿就端好了早饭送来了他房里,温周溪看着她的样子,突然脑抽的说了一句:
「我待会儿就要回京城了,你要不要跟我一同去寻你的姐姐?」
他从小的脾气就是这样,太过耿直,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让别人吃亏,他想着自己唐突闯入了人家的地盘,遇上了人家有事,又怎可真的不闻不问,既然知道了,那就应当要出手帮一帮才行,这样也算是报答了这户人家昨晚收留他,让他不至於露宿街头的恩情了。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这句话说的有多么不合适,一来,昼儿是姑娘家,他这样贸然邀请她跟自己走,本身就存在着很大的问题,也不知刚才他是怎么被鬼迷了心窍,竟然说出这般浪言妄语来。
见昼儿愣愣的看着自己,温周溪后悔的简直想要撞墙了,刚想收回那句话,就见昼儿一蹦老高,精灵可爱的小脸上绽放出了难以言喻的明艳笑容,抱着他的胳膊就叫道:
「真的吗?你真的要带我去京城吗?你不是骗我的吧?不行,你既然说了,那就一定要做,我跟你去京城,我们现在就走吧。不要告诉我爹,现在,立刻,马上就走。」
「……」
喂。姑娘,这画风明显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