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些事情交代完后,小师叔将一个匣子递给了答应留守的高老二,“相关的东西都在这里面,从今天开始,玲珑观就交给你了,我们若回不来,劳烦你想办法把玲珑观传承下去。”
抱着匣子的高老二红着眼眶点了点头,抹了把泪光后,也提了要求,“小师叔,我担心因手头上紧张误事,反正你们的钱财今后也用不上了,你看”
小师叔翻了个白眼,负手转身,看着远方道“走的人不少,会把大家身上的钱财归拢归拢留给你的。我们先去仙界看看情况,有条件了,会想办法把你也给接过去的,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昆灵山,晚霞渲染了半边天空,光鲜绝美。
长长的顺山石阶上,一个穿着昆灵山门派服饰的粉嘟嘟小男孩,迈着小短腿奋力往上爬,偶尔连手也用上,累的气喘吁吁脸蛋红扑扑的,不时口齿不清地喊着,“希父,等等我,希父,等我”
相继走到山顶的秦傅君和向兰萱一起转身,看着山腰费力攀爬的小男孩,或莞尔,或会心一笑。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秦傅君忽问了句。
向兰萱微微摇头,“天下第一才子又如何,文武双绝又如何,因他得了不少好处又怎样我也有我的骄傲,他若看不到我的好,我也没必要拿孩子来捆绑。”
“唉。”秦傅君微微摇头一叹,“但愿你们此行顺利。”
向兰萱“实在是不知那边情况如何,他还这么小,不能带他去冒险,有机会我会来接你们,若我们回不来,孩子以后就拜托给你了。”
秦傅君颔首“你放心吧,我既然做了他师父,会照顾好他的。”
言谈间,手脚并用的小男孩终于爬了上,一脸汗,对着秦傅君弯腰扶腿喘息,“希父,好累,太快了,我追不上,我长大了就能追上了。”
向兰萱下意识蹲到了他跟前,一块手帕细心地给他擦拭汗水。
脸蛋红扑扑的小家伙尽管还在大喘气,依然有模有样地拱手抱拳,弯了小短腰行礼,“多谢向姨。”
因为师父教了他,要做个有礼的小孩。
见他这么可爱,又这么懂事,向兰萱情不自禁地将其拥入了怀里,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满是不舍的呢喃,“孩子,对不起,对不起”
山外青山,流萤点缀,月辉茫茫下有村落灯火。
路边茅店社林旁的戏台上,正在吹拉弹唱,上演着一出出戏曲,村民们看的入神。
“哎呀呀,胳膊断了,如何进京去赶考”
台上赶考的书生,扶着断臂,对一旁剑斩蛇妖的同伴诉苦,村民们唏嘘者不少,本村出了个大文人,导致文风兴盛,所以都知道残疾了意味着什么。
戏台下最好的首位上,坐着容貌端庄颇有威仪已是妇人打扮的闻馨,贴身丫鬟小红虽早已嫁人,但还是陪在她身边。
小红不时挥舞手帕,帮闻馨驱赶飞虫之类的。
她是不太愿意来这种乡下地方的,但是没办法,这里是老爷宇文渊的老家,老家修谱是大事,闻馨也就降贵纡尊陪着来了。
有些男人的事,女人不好掺和,闲得无聊,加之不时有人在闻馨耳边吹嘘说今晚的戏好看,于是便来一观。
台上演着小修士为身残同伴替考的事,台下有识字的招呼了戏班的班主过来,指着戏牌道“老班主,看你家的戏不知道多少回了,这出探花郎的戏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班主点头哈腰道“新排的,您放心,原先的戏场不少,这一出当加场。”
既然是免费加的,大家也就没了意见。
闻馨似乎什么都没听到,端坐在那静静看着,随着台上剧情的进展,小修士误中探花郎的戏码一出,村民们乱哄哄的叫好声一片,感觉太有趣了那种,而目中略噙泪光的闻馨却缓缓闭上了双目。
“夫人,老爷来了。”小红在她耳边轻唤了声。
闻馨睁眼看去,只见出村的路上打了几盏闻府的灯笼,很好辨认,于是她起身不看了,对左右的村民微微点头有礼后款款而去。
在护卫的陪同下脱离了喧嚣,闻馨在村口与蓄了三缕长须的丈夫宇文渊会面在一起。
宇文渊看了眼席台那边的热闹,笑问“这么热闹,什么戏,好看吗”
“一般。”闻馨应付了一句后,笑问道“完事了”
宇文渊温情地握住了她的柔荑,“这种事长辈说的算,差不多就这样了,走吧,这里你住不惯,回城吧。”
“嗯。”闻馨应了声。
当即车马准备,一只怕吓到村民的宠物也放了出来,有人高,像狮子,是一只浑身紫毛的紫云犼,威武雄壮,牙尖爪利,气势慑人,马匹战战兢兢。
“呜”平常听话的紫云犼,今天不知怎么了,不时四顾嗅探,最后看中了一个方向,摇头摆尾,极为热情,两眼放光的感觉。
小红咦了声,看向那方山林中,她算是了解这只紫云犼的,这是看到熟人的反应。
闻馨似乎预判了什么,及时出声道“拉住它”
刚要迈腿跑的紫云犼立刻被看管的修士给拉住了链子,但依然朝着那个方向呜呜。
闻馨扫了眼四周月色下的山林,她知道山林中来了谁,尽管眼中有湿润,可她还是主动携了丈夫的臂弯,坚定与之同行,她在以实际行动告诉暗处的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有些事只能放在心里,她做出了选择就不会后悔。
同行的宇文渊打趣道“这紫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吃了孽灵丹就能通灵化形吗怎么至今一点反应都没有。”
闻馨柔声回道“比较笨吧。”
“哈哈。”宇文渊大笑。
山林中,站在半山腰树后的庾庆静静看着那队离去的车马,脸上的怅然若失很明显。
坐在山坡上双手托着下巴的虫儿已换上了女装,很漂亮,但却略噘了个嘴,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原本以为公子喜欢的是铁娘子那种,今天才发现错了。
她已经知道了与自己身世有关的当年恩怨,但她还是决定跟着师兄们一起离开,阿琅大姑也决意带着族人一起离开,至于那个父亲,她觉得还是像从前一样就好,她不想做什么郡主。
坐在横生树干上的小师叔闭目倾听状,踢动着双脚,睁眼后跳了下来,照庾庆屁股踢了一脚,“幼稚,走啦。”
一旁的南竹瞅着老十五的样子直摇头,有些事情当年他也是亲历人,那个向天大喊发誓要成为有钱人的老十五并没有成功,一身的修为也混没了,不过还是要继续向前走下去的。
牧傲铁过去揽了庾庆的肩膀带走,“走吧,判官还在等我们。”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