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师爷辈的称呼不好听,怕叫老了人家,会惹人家不高兴,女人好像都挺在乎年纪这东西,故而称呼“秦执事”最合适。
等到饭点后,他老老实实将几人给带到了丁寅区的饭堂,带入了一座雅间内。
秦傅君等人就此在雅间内慢慢感受着丁寅区的伙食,而武天则去了外面溜达。
就在雅间内几人吃用到了半途时,武天突然开门进来了,对秦傅君低声道“来了。”
几人迅速离席,秦傅君走到门口,开了门缝,扫了眼外面,问“哪个”
武天在旁指点,“就在打饭打菜口子上的那三男一女,大块头和胖子中间那个喜欢东张西望的小胡子,他就是张之辰。”
指点的很明显,目标特征也很明显,秦傅君一眼就锁定了,暗中仔细观察。
庾庆等人压根没想到这里还能有人暗中盯着他们,如常吃用,吃饱了便摸着肚皮走人。
而秦傅君等人已经先一步离开了饭堂,正在大门外等着。
走出饭堂大门的师兄弟几人一眼就看到了武天,跟武天都熟悉,一个个或挥手或点头打招呼。
当然,也忍不住多瞟了两眼秦傅君,因为她确实有点显眼,虽是男人穿着,却未约束女人形态,胸前的挺拔再加上其靓丽容貌,一看就知道是女人。
师兄弟三人虽然好奇,却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看,毕竟那样会太过失礼。
尤其是庾庆,赶紧躲避了对方审视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武天挥了下手告别。
没办法,他认出了这女穿男装的女人,就是那晚擅闯出事时,主持抓捕的那个女人。
尽管当时是晚上,但对方的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很容易看出。
两人近距离交谈过的,以为再难遇见,没想到突然在这里撞见了,想不做贼心虚都难。
不过想到当晚的穿着,还有糊脸的泥巴,加之大晚上视线不好,何况又做了善后,应该认不出才是,有什么好怕的想想又释然了。
“都吃好了”武天也笑着点头问了声。
“呵呵,吃好了。”南竹乐呵呵着,本还想多啰嗦两句,见庾庆已经带头离开了,只好打个照面就跟着走人了。
武天也有些意外,愣了一会儿后,回过头,想跟秦傅君解释一下,却发现秦傅君正盯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愣愣出神,脸上甚至还浮现出几许变幻莫测的复杂神色。
不知这位是什么意思,他也不好打扰,只好束手在旁静候吩咐。
别人是无法想象秦傅君此时的心情的。
之前在雅间虽已见过庾庆的容貌,也清楚看清了庾庆长什么样,可当庾庆真的面对面站在她跟前,真正就在眼前经过时,背对夕阳的面容,那小胡子,那身体的大小形态,还有那似曾相识的似乎同样有些躲闪的目光,竟在瞬间给了她巨大的心神冲击。
明明不认识对方,明明才刚见到对方,但却令她瞬间与那个一直令她耿耿于怀的夜间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尤其是那小胡子和似曾相识的躲闪目光,令她的思绪再次回到了那晚的现场,被人撞到了,被人扶住了
她现在对被扶住的情形似乎感觉格外清晰,当时明明都没当回事的,现在却清晰记起了对方手扶在自己胸口时的位置,似乎连力度大小都重新感受到了,顿时脸颊都有些发烫了。
清晰记起了自己被撞回头后看到的一个面目全非的人,跟刚才看到的这个人站在自己跟前的感觉太像了。
容貌上虽无法辨别,但她就是觉得和眼前的这人有相当的吻合。
那晚是这人不成她起了疑心,可又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因为那人已经被凶手给杀了,且已经找到了尸体。
但她却压制不住自己的疑心,因为刚才这人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像了。
何况当初还有一些一直无法说服她的疑点。
参与抓捕的昆灵山弟子脸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泥巴,无意中弄得那么脏自己能没察觉为何不弄干净
那位昆灵山弟子冲在前面跳下断崖时,为何要打出让大家止步的手势来
事后找到那位弟子的遗体后,她去打探过,那位弟子生前没有蓄胡须,但她感觉那个冲在前面的弟子是留有胡须的。
种种疑点,却经不住昆灵山眼前压倒一切的大事,被强行结案了,她孤掌难鸣,无法逆势而为,只能是顺从。
现在,满心的疑云再次被勾起,女人的强烈直觉告诉她,这人很可疑。
越想越感觉可疑。
但她又拿不出任何证据,自己的直觉是无法拿出来当上报的说辞的,说出来非要被骂个狗血喷头不可,宗门已经做出定论的事情,你凭什么又翻腾
还是那句话,朝阳大会是昆灵山目前压倒一切的大事,宗门不可能允许无凭无据的事情打乱和干扰比试的秩序。
她也想算了,何必自找麻烦,可一想到那个留在她胸前的泥手印,她脸颊就有些忍不住发烫、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