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坐车辕上的车夫挥鞭,驾驭着马车踏踏而去。
马车从闻府侧门而出时,早已等候在两旁巷道的八骑护卫驱马跟上,分别前面开路,后面紧随,两侧护卫。
获悉闻馨要出门去看文会,闻府提前就做好了相关安全准备,这还是明处的护卫,暗中还有人手。
“唉,去了又要站好久的,闻家有坐席的地方干嘛不让坐,真是的。也就馨儿你了,就喜欢看这种舞文弄墨的调调。”
车厢里,宋萍萍在叨唠。
闻馨温柔的声音响起,“萍萍姐,场地四周设置坐席的地方有限,好多长辈都没位置,我们如何能跑去坐我们真若坐在了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谁,回头被人指指点点不合适的,家里能给我们安排到靠前面的站位就不错了。”
宋萍萍哼道“我和小红才不怕别人指指点点,也就是你才会怕人家说你抛头露脸什么的,这不行那不行的,出个门还要扮成男人,你活得真没劲。呐,说好了,先去碧桥转转,等到比试差不多开始了再去会场,我可不愿一早在台前排站。”
闻馨“放心,不让你干等,魁爷爷已经安排了人帮我们占好位置。”
“噢”小红轻轻鼓掌欢呼,“太好了,碧桥那边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我也好久没去过了。”
靠着门框坐的庾庆默默听着里面的议论,他对什么文会没什么兴趣,去了也是打算在人堆里往人后一缩,免得被在场的殷吉真和闻言安认出来。
马车转向,阳光照在了车门上。
车内与二女闲聊的闻馨不时看向门帘子上的那道身影,心中又起惆怅。
宋萍萍忽然握了她的手,“还在担心宇文公子好啦,放心了,真要有什么事肯定早就请了我师父过去诊治了,没惊动我师父就说明没事,大夫不是说了么,多修养几天就好了。”
这次回到玉园接触下来,她就发现了,闻馨和以前好像不一样了,时常会痴痴走神,眉眼中偶尔会有淡淡忧伤流转,忧伤似郁结在胸,那化不开的惆怅总给人强颜欢笑感,让她这个女人看了都心疼。
以前都不这样,那肯定就是因为宇文渊的身体咯。
闻馨有点不知该如何回她,只摇了摇头,又悄悄看了看门帘子上的人影,心里又在揣测他还能待多久,不知他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会不告而别从此杳无音信吗
想起他要带她远走高飞的话,想起自己断然拒绝后对方黯然神伤的样子,她就感到揪心的痛。
这两天,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似乎每个人都以为她是为了宇文公子,于是小红不断为她出气,不断责阿庆来安慰她。
可她清楚,不是的。
她也不明白,自己不是一直含羞等待出嫁的吗不是一直期待着嫁给宇文渊的那一天到来的吗为什么突然冒出的一个人,突然的一番表白就能让自己丢了魂似的
她反复告诉自己,这样是不对的,也只能是不断用道理来压制自己的邪念。
她认为自己产生了邪念。
靠在门框上的庾庆,听到了宋萍萍的话,知道了闻馨正在为宇文渊担忧,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淡淡的惨笑,再次觉得自己好傻,更多的是觉得心里好难受。
知道了闻馨在时刻关心着宇文渊,比闻馨上回拒绝他更让他心痛。
他同样不明白,自己并非没见过美人,铁妙青比闻馨更好看吧,可是为什么一个相识并不久的女人,怎能让自己有如此强烈的撕心裂肺感,让一向自诩冷静的自己几乎没办法正常理智去面对。
他告诉自己,回去就要再找邹云亭催促,尽快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离开,尽快离开闻府
碧桥,泞州城名胜之一。
因桥堤使用碧色石头堆砌而成,故而被称为碧桥,也是泞州城内最长的一座桥。
碧桥两边波光粼粼,风光秀丽,游船来往不断,两岸垂柳旁更是游人如织,各路商贩挑担摆摊叫卖,也有不少乞丐在路旁伸手。
京官殷吉真,一身布衣常服,负手站在一株垂柳下,欣赏着湖上秀媚风光,整个人较比刚入京时褪去了不少青涩,更显沉稳。
在他身旁作陪的微胖男子,身段魁梧,是殷吉真的未来大舅哥万胜群。
四周明里暗里散布着护卫人手,都是万家派来保护殷吉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