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国公主是她爹送的,李钦载没主动要。阑
鸬野赞良住在李家别院,李钦载没糟蹋过她,虽然模样像极了前世的三上老师,但挂在脸上那股子亡国之奴的屈辱表情,实在让李钦载没法看,更下不去手。
让她安安分分在后院当一个丫鬟小领班,主管后院的杂务,这几年无忧无虑平安无事地生活,李钦载已经非常仁慈了。
哪个落在敌人巢穴里的亡国奴能有这样的日子
然而跪在地上的藤原犹野显然感到很悲愤,见鸬野赞良头也不回地往茅厕跑,藤原犹野不由悲从中来,于是放声大哭,双手不停捶地,捶地
鸬野赞良跑远了,藤原犹野仍在大哭,李钦载皱了皱眉“行了,你家亡国公主已看不到你悲愤的表现了。”
藤原犹野没理他,继续大哭。
“再哭我就让人把你装麻袋沉河了,我家地盘上哭得如丧考妣,晦不晦气”李钦载冷冷道。阑
藤原犹野哭声立止,哀恸地叹了口气。
李钦载气笑了,指了指他“戏演得不错,你家公主已经深深感受到亡国之臣对她的忠心和同情了唯一的观众已走,你是不是该收一收了”
藤原犹野仿佛受到了侮辱,涨红了脸道“李县公阁下何出此言臣下何时演戏了”
“你刚才不是还说,公主既然送了我,就与倭国王室再无关系了吗”
藤原犹野不由语滞,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应。
李钦载叹道“表现一下亡国之臣对大势已去的悲怆,可以理解,但别把我衬托得像个无恶不作的大反派,而你们,好像是受人同情的被害者。”
“你们倭国为何亡国,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帮你回忆一下,想想白江口之战,谁先启的战端”阑
藤原犹野气势顿时颓然,垂头叹息不语。
李钦载笑了“你看,话挑明了,你就清醒了,啊,亡国一点都不冤呢,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恨不得分分钟剖腹,向伟大的大唐上国谢罪”
藤原犹野忍不住道“这个大可不必。”
李钦载瞥了他一眼“只是个建议,不采纳就算了。”
看了一眼鸬野赞良离开的方向,李钦载悠悠地道“你家公主已去打扫茅厕了,你是跪在此地继续哭一会儿,还是”
藤原犹野讪然一笑,道“臣下告辞,告辞。”
阑
数九隆冬,关中的大雪停了,放眼白茫茫一片,景象无比萧瑟。
庄子里却莫名热闹起来。
孩童们撒了欢地在雪地里打滚,滑雪,庄户们则成群结队地来到渭河边,用镐头敲冰,然后将河里的肥鱼用渔网捞上来,也算给自家饭桌多添一个菜。
婆娘们也没闲着,结伴登上附近的半山,扒开厚厚的大雪,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发现一些冬天仍存活的野菜,比如荠菜,蛤蟆草,野葱野蒜什么的。
李钦载坐在后院厢房的炭火前,看着外面的雪景,听着远处传来的孩童们放肆的嬉笑声,摇了摇头。
大冬天在雪地里撒欢,冻得像狗一样,居然还那么高兴,咋想的
人的天性不就应该待在舒适安逸的地方么阑
傻坐在炭火前也不行,总得找点事干,庄子里的红尘烟火气多少感染到他了,于是让下人送来一壶酒,两个小菜,坐在炭火前一边取暖一边饮酒,何其之雅。
刚啜了一小口,荞儿浑身脏兮兮地跑回来了,表情却一点也不开心。
李钦载瞥了他一眼“走路掉沟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