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说好的两万贯,这都一年过去了,还没下文,滕王等不了了,明年开春再不动工,就没法跟王府的属官交代了。
然而滕王对女儿出嫁为妾的事终究还是意难平,见到李钦载后阴阳怪气没一句好话。
结果,玩砸了。
贤婿脾气没那么好,客气几句是给面子,丈人不说人话,贤婿可学不会逆来顺受。
拍了拍李钦载的肩,滕王沉声道“贤婿,修阁子一事已是迫在眉睫,如今洪州到处传诵贤婿的滕王阁序,阁楼才刚打下地基,无数百姓便已聚集在工地边观看”
“更有当地州县官员,和塾学先生领着学生来到工地边,齐诵滕王阁序,贤婿你看,你的文章已名满天下,但文章里最重要的滕王阁,却仍是一片地基,明明是一桩千古美谈,贤婿何忍让它残缺不堪”
“不如速速将阁楼建成,从今以后阁楼与文章相得益彰,本王与贤婿亦能一同名耀千古,贤婿以为如何”
说完滕王幽幽一叹。
当年刚跟李钦载认识时,就被他拿捏得死死的,还被骗得倾家荡产,如今连女儿都被骗过去了,自己当了他的老丈人,结果还是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今生今世,何时才能逆风翻盘
李钦载诚恳地道“丈人且宽心,钱会给的,争取开春之前如何再说丈人家大业大的,也不缺这两万贯”
说着李钦载身子一侧,笑道“丈人里面请,贵客临门,怎能站在门外说话,太失礼了。”
滕王点了点头,二人进了别院的侧门。
绕过照壁,穿过前院,走进前堂,滕王第一眼便看到了堂内跪坐斟饮的崔林谦。
滕王脚步一顿,眼睛眯了起来。
崔林谦也站起身,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滕王。
李钦载叹了口气,默默地退到一边,这场戏,他的戏份不多,主要看两位老丈人飙演技。
崔林谦与滕王是老相识了,很多年以前就认识。
崔婕与金乡之所以是从小到大的闺蜜,就是因为二女的父亲互相认识得早。
滕王当年多次被贬谪,又好附庸风雅,无论被贬到哪里,总喜欢跟当地的文人士子畅饮玩乐,当然与各地的世家门阀也有来往。
崔林谦就是在滕王年轻被贬谪的那段日子里认识的。
如果没有李钦载这个人的存在,两位旧相识此刻见了面,早该像异地恋多年的情侣一样奋不顾身地飞奔上去,给对方一个用力的拥抱。
然而,当李钦载成为二人的共享女婿后,此刻前堂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微妙了。
二人对视良久,崔林谦突然一笑“元婴贤弟”
滕王也笑了“崔兄”
二人相视大笑,笑声豪迈,但笑容却有些僵硬。
感觉到堂内气氛不对,崔婕也识趣地退场,抱着弘壁一步一挪来到堂外,与李钦载并肩站在一起。
“夫君,这可怎么办呀”崔婕凑在李钦载耳边愁眉苦脸地道。
李钦载不解地眨眼“什么怎么办”
崔婕努了努下巴,道“他俩不会打起来吧”
李钦载愕然“你没见二位老丈人笑得多开心,怎么会打起来,夫人多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