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入狱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甘井庄,听闻消息的崔婕吓得魂不附体,当即便让备了马车去长安。
同时甘井庄的学子们也听说了,先生身陷囹圄。学子们焉能坐视于是以李显为首,所有学子全都召集了随从回长安,一支数百人的队伍就这样从渭南赶到长安城。
颠簸的马车内,崔婕六神无主地看着远处长安城巍峨起伏的城墙,紧紧地抱着荞儿。
李显加快马速,赶到马车外,恭敬地道“师娘,马上要进长安城了,弟子有个建议,请师娘示下。”
马车内,崔婕努力镇定地道“你说。”
李显道“进长安城后,弟子建议咱们分头而动,弟子是皇子,马上进宫觐见父皇和母后,为先生求情,师娘回英国公府,请英公帮忙发动同僚转圜”
“其余的师兄弟则各自回府,劝说自家长辈为先生上疏辩解求情,国子监的师兄弟们则游说师长博士,弟子这般布置,师娘觉得可否”
崔婕冷静下来想了想,点头道“好,英王殿下虽年幼,做事倒是稳妥周全,若你家先生这次能脱困,师娘定要他重谢你。”
李显笑了笑,接着幽幽一叹,道“弟子不求先生重谢,只愿以后先生抽鞭子时下手稍微轻一点就好”
“咳,师娘若心疼咱们这些可怜的弟子,不如劝先生把抽鞭子这毛病戒了吧,弟子还在长身体,委实扛不住揍呀。”
崔婕嘴角一勾,然而想到夫君身陷监牢,心情又沉重起来。
大理寺监牢。
李钦载从睡梦中醒来,看着四周漆黑的环境,又抬眼朝牢房唯一的一扇小窗一瞥,外面已是傍晚时分,无所事事的一天又结束了。
关进大理寺监牢三天,这三天里他吃了睡,睡了吃,与世隔绝,其乐无穷。
独处真的是一件很愉悦的事,当周围一片寂静时,人的思维会异常活跃,从诗词歌赋想到人生哲学。
而李钦载这三天独处的收获便是,自己明明只是一条挂在房檐下的咸鱼,为何竟沦落到蹲大牢的下场
还有就是,等风头过去后,自己走出大理寺监牢,该用一种怎样的姿势惊艳世人
是嘴里叼着烟,腋窝夹着一个档案袋,眼神轻狂且不羁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还是一脸颓废地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地重新融入人群
该说不说,以上两种画面,都可以给麻药女搜查官安排戏份。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大理寺监牢的寂静。
寺丞沈世匆忙来到李钦载的牢门前,不停擦着额头的汗,陪笑道“李县伯,这几日住得可还习惯”
李钦载瞥了他一眼,道“你这副火烧屁股的样子,难为还不忘跟我先说废话寒暄几句,当官的定力果然不凡。沈寺丞,有话直说吧。”
沈世苦笑道“是,下官就直说了。刚才大理寺门外聚集了很多人,皆是国子监的学子,他们在门口为李县伯鸣冤呢,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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