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梁祝(一零三)(1 / 2)

谢大郎怄的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可事已至此, 他唯一能做得就是蛰伏起来,他相信路秉章不会暴露他,他只需要安安分分的躲在小院里, 等那个国师离开,他依旧拥有足够的时间, 能够策反路秉章。

于是次日一早,偏院就报了病,路秉章也猜到怎么回事, 只是点了头,说了声知道了,再多的关照就没有了。

这般冷漠,叫偏院里伺候的丫鬟很是忐忑。

因为身份特殊,如今偏院里伺候的丫鬟, 正是谢大郎当初带过来的那个,她打小伺候谢大郎, 情分自然不同, 谢大郎假死脱身,也没舍得将她丢下, 而是一并带去了梁地, 可惜谢大郎对她只有主仆情, 并无男女情,小丫鬟一腔情谊可谓是落了空。

小丫鬟眼界不高, 路秉章的冷漠叫她心里发慌。

一路神思不属的回了偏院,干活的时候都心不在焉。

另一边,路秉章交代了副将练兵之事后,便带着范婉去寻找建道观的位置,且不说范婉是国师, 只说范婉是他的至交好友,他就会一路作陪。

况且,药圣宫正如其名,最出名乃是其门下出的药,不说旁的,只看砚台与墨痕二人,当初只不过是跟随在范婉身边的书童,不过几年的功夫,就摇身一变,成了十分出色的外伤大夫,这些年他们在西北,可是救了不少人的。

所以砚台的死,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风平浪静。

曾经被砚台救过的人,心底都憋着一团火呢。

这会儿听说砚台的师父来了,那些与砚台关系挺好的将士们,已经盘算着过来拜见了。

两个人带着人在外头跑了七八天,最终圈定了一处。

范婉很是满意,路秉章却眉头紧锁。

无他,这处正是大晋与匈奴如今势力的交界处,当年朝廷发难,路老将军一家子落了罪,被押解进了京城,而匈奴得知消息后,趁着军心不稳的时候,连下三城,将分界线往内推了十几公里,其中距离西北军最近的,正是范婉的任务目标桐城。

范婉圈定的地方,乃是一处不高的山,名为大周山,山上有树有草,有溪流,还有一处温泉的泉眼,出水量很足,环境很是不错,只是因为在交界处,轻易没人敢过来。

路秉章有心相劝,奈何范婉主意已定,劝了几句见没用,也就闭了嘴。

想到当初凤凰山顶的神迹,路秉章寻思着,可能谢兄当真有什么神异手段吧,而且,听谢兄的意思,是要建天元塔镇守西北,这也算是皇帝给西北的一颗定心丸,前程往事一笔勾销,以天元塔为界,大晋国土再不能有所失。

路秉章吐了口气。

这些年他在西北练兵,为的就是能将当年失去的三城给夺回来。

所以,纵然皇帝真是这个意思,他也不可能当真坐以待毙,他亲眼所见,那三城的汉人百姓,在匈奴跟前宛如人畜,他若不将那三城夺回来,他就对不起那些老百姓。

既然圈定了地方,自然就要选个黄道吉日开工了。

范婉也没想一直住在将军府里,而是在城里找了个破旧的道观,先修缮了一番住下,西北药圣宫的图纸她在圈好地方后就给了路秉章,至于建造药圣宫要用的石料木材之类的,不需要路秉章烦忧,范婉一道折子寄出去,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就有一大批的商人带着物资过来了,甚至还带了不少工匠来。

京师药圣宫那边也很快的来了十几个道士。

他们住下后次日,便支起大瓮开始熬药,与京师不同的是,在西北他们熬得药多为风寒与风湿药,西北苦寒,尤其将士们,冬日练兵,出了一身汗后没办法及时换衣裳,所以风湿比例比较高。

小道士们的大瓮一摆出来,率先来要药喝的就是商队的人。

他们从京师到西北,一路上受了不少罪,虽然收获颇丰,但水土不服也是真的,一群人一股脑的过来打药喝,也成了街上一景了,他们是商户,家资还算丰厚,所以喝完了药,随手扔了一把钱到陶罐里,然后同小道士寒暄了几句,才又走了。

他们的行踪瞒不过街上的其他人。

很快,整条街都知道以前废弃的小道观这里有风寒药和风湿药,一时间不少人过来求药,风寒药还好些,风湿药求得人就多了。

家里富裕些的,也学着商队扔把钱进罐子,只有些家境实在贫穷的,就以工代资了,年纪轻的就去药圣宫那边帮忙,那边活儿虽然繁重,但是能吃的饱,忐忑的去,心满意足的回,还生怕下一次选不上,路上就同工头攀交情报了名,年纪大的则被拉去编筐子,因为要背石料上山,滕筐消耗的太快,有了这些人搭把手,也就不容易断货了。

范婉自从从将军府出去了,谢大郎才松了口气,身体也迅速的痊愈了。

可痊愈没几天,就听丫鬟说,那位国师已经在西北建药圣宫了,看样子仿佛要长居西北似的,谢大郎一口气没上来,呕了口血又病倒了。

路秉章刚听说谢大郎身体好了,又听说他病倒了,再一听原因,顿时脸拉的跟马脸似的。

恰好如意带着亲手做得汤到书房来,听了这话后,不由吐槽“不知道的还以为谢公子将谢大公子怎么了呢,这番做派给谁看呢”

话就那么随口一吐槽,却架不住听者有心。

做派给谁看

自然是给他这个征西大将军看的

路秉章本身对谢大郎就有些意见,如今见他居然拿自己的身体作妖,愈发的不喜,尤其西北的大夫少,大多都在军中做军医,少有的几个郎中在城中开了医馆,还都是二把刀,之前谢大郎的身子都是路秉章带着军医回来给治的,可自从砚台枉死之后,军中的军医们,态度就有些摇摆了起来。

军医算不上高危职业,不需要上前线,可就算这样,还被人杀了,显然是为私仇,做军医也不是万能的,情急之下有个失手也属于正常,要是这样也被人恨上,再被人杀了,那才叫冤枉呢。

所以路秉章也挺焦头烂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