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说赤扈人多出半天准备,都不知道他们能从北岸重新调动多少兵马进入南岸参与作战。
目前赤扈人在淮河以南,除了三万步甲外,还有八千精锐骑兵。
他们想要达到突然袭击的目的,并为后续抵达、以精锐步甲为主的兵马创造出一个便于结阵推进的战场环境,唯有依赖以骑兵为主的精锐骑兵在一个更近的距离上趁夜突进。
因此选锋军及其他支援战力作为真正的突袭力量,并不在龙舒水,而是早就集结于六安南部、属于霍山县境内、位于淠河上游的淮阳山北麓深处。
而且选锋军及其他支援战力发动突袭的核心目标,也不是奢望第一时间击溃南岸所有的敌军,而是要赶在敌军充分防备过来之前杀透进去,完全或部分摧毁虏兵连接南北岸的浮渡。
虽说具体的作战计划,早就反复讨论过,但出兵的时机太难掌握,虏兵的撤军以及殿后计划也随时会有变动。
因此早就秘密集结于霍山的诸将,在得知南岸虏兵撤退得差不多了,就无时无刻不在等待徐怀从舒城传讯过来。
毕竟赤扈人在淮河以南除了八千精锐骑兵外,还有两三万步甲,两边的兵马不能很好配合,就很难达到完歼的战役目标。
不过,再拖延下去,一旦确认南岸虏兵进一步减少,他们也只能提前出动了,所幸他们还是及时等到徐怀的命令,知道靖胜军主力出动的时间
提心吊胆一年多,在得知虏兵主力已经从寿春西部撤到淮河北岸之后,顾藩也是难得好心情在府邸大宴邓珪等将吏,还特地将戏班子叫到宅子里助兴。
“邓侯呢,怎么还没有回来不会又躲起来吧虽说邓侯地位崇重,我等不当心存不敬,但今日如此特殊,军中也难开酒禁,顾相可不能叫邓侯今日有机会在酒桌耍赖啊”
众人酒酣耳热之余,才发现邓珪接到报信后离席而去,已经有好一会儿时间了。
右宣武军早年乃是以京西南路禁厢军为基础组建而成,而顾藩早年作为京西南路经略使,对右宣武军一直都有不小的影响力,更不要说后续神武军残部编入右宣武军,主要也是顾藩大力推动。
因此很难说顾藩对淮东军右宣武军的影响力、掌控力,就比邓珪稍低了。
这也是绍隆帝及潜邸系将淮东军视作嫡系的关键,绝对不仅仅因为邓珪在几次关键事件上都正确的站出来表态。
不过,邓珪名义上还是这支总兵力高达五万精锐兵马的最高统帅。
单纯以军中的地位,邓珪虽然不如徐怀、高峻阳、顾继迁等人,但也绝对不会比张辛、刘衍二人稍低。
邓珪秉性也好,与楚州将吏相处和谐,众人看到邓珪离席好一会儿,正闹哄哄要叫人去寻找,却见邓珪身穿铠甲、脸色沉毅的带了一个人走进来。
“邓侯刚去哪里了,怎么转身换了铠甲过来,难道眼下还有什么仗可打”有人笑盈盈举起酒杯问道。
邓珪没有理会其他人,朝满脸疑惑的顾藩拱手说道“我刚接到紧急军情,恐怕形势有变,还请顾相移步说话”
顾藩刚有些微醺,这时候也骤然惊醒过来,看了邓珪以及他身边面容陌生的中年人一眼,示意其他人继续饮宴,要邓珪及带来的人随他去书斋说话。
走进书斋坐于案后,顾藩这才问及邓珪身后之人的身份“这位是谁,是什么地方有紧急军情传来”
“京襄路制置安抚司军情参谋司佥事姜平,奉使君令,特地前来参见顾相”姜平上前行礼道。
“陈凡你进来”见邓珪没有提前招呼一声就带京襄来人,进他的书斋说话,顾藩强按住内心的惊悸,出声招呼站在廊前的侍卫统领进来。
不管邓珪什么意图,这个节骨眼他都不敢单独与邓珪、姜平在密室里说话。
“顾相有何吩咐”陈凡推开门探头进来,先看了顾藩一眼,又朝姜平招呼道,“姜佥事一路辛苦了啊你们有什么事慢慢跟顾相谈,不用担心会有人过来打扰”
听自己的侍卫统领说这话,顾藩后脊梁骨在这一刻都凉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