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怀聪怎么可能会陪朱沆留到最后
“那好,为防止消息泄漏,大家都不要再离开这里,各派一名嫡系心腹回去假称要奇袭北城,将人马调过来就可以了。谁要是这时候还想着将掳掠来的财货、胡姬,一并带走,结果搞得乱糟糟一团,莫要真当我这个监军使院判是素的”
朱沆厉色说道。
“当是如此,每人各召一名心腹进来传令,不得私语吩咐”葛怀聪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德性,他自己都得忍痛将两名胡姬扔下,自然不会允许别人在这时候坏事。
朱沆又说道“为了尽可能拖延时间,在最后关头,我需要驻守附近的解忠等将都能听命于我,不能叫他们有任何的懈怠、傲慢,还要先请葛将军将虎符交给我”
“”葛怀聪犹豫起来。
“虽说葛将军出城后,我作为监军使殿后,便有权节制诸部,但未必能压制住解忠等将听到动静后跑来一探究竟。到时候我不能借虎符将他们震慑住,消息提前走漏,负责殿后的监军院卒,想脱身就难了,还请葛将军理解。”朱沆寸步不让的坚持说道。
葛怀聪说道“行,我出城之时,便将虎符交给你,还会另写一道军令,着解忠等指挥使皆听你号令行事”
葛怀聪是小心谨慎之人,朱沆找他到这里来议事,他身边就带了百余扈卫,先将左右的院子控制起来,但北城墙以及西北角楼还在监军使院卒的控制之下。
葛怀聪这时候就想着脱身,也不想在这些细枝末技去跟朱沆争执什么。
岳海楼神色阴沉的眺望夜幕下隐约模糊的北城墙,他不禁有些怀疑,但他同时也很清楚,葛怀聪等人迫切想逃,他此时想说什么话,不会有一点作用。
凌晨时,善法寺大殿里叫十数支大烛照得透亮。
萧林石身穿狐裘,坐在铺杂乱文卷、图册的长案前,面容已难掩憔悴、疲乏。
为方便军情传递,大殿门洞开,寒风往里直灌,吹得烛火摇。
十数甲卒安静的守在殿前;大殿数名军吏冻得手脚通红,正马不停蹄的汇报、整理各处传回来的军情。
在各个对峙战场上,即便对面毫无动静,萧林石也要求每隔半个时辰传递一次军情过来。
“西城有动静了,”一名武将走进来,都顾不上将大敞解下,快步走到案前,任积雪抖落在大殿里,说道,“好几处都有人马往西北角转移的响动,看来确如大帅所料,他们早就在这里准备好翻城逃走的通道,而他们也果然不敢拖延到雪深之后再走。大帅,我们应该即刻点燃篝火,发起夜战”
萧林石摇了摇头,说道“城中都按兵不动,着武尚即刻率部驰往秋林渡,在那里伏击逃敌”
“武尚那里仅有千余骑兵,于秋林渡拦截,未必能将逃卒完全截住啊”那武将说道。
“让他们逃走两三千人,又有何妨”萧林石苦笑道,“总比我们多付出两三千人的伤亡要好啊我们昨日就觉察到那里可能有问题,为何不加以防备,不就是想着围十阙一,促使敌将从那里逃走,使越军不战而溃吗我们契丹已经不能再大出血了啊”
徐怀没有与朱沆在一起,他身边有徐武坤、吕文虎两人就足够。
徐怀与徐武碛站在第五战棚里,盯着南北城一堆堆微弱的篝火,大部分值守的蕃民健锐都在街垒后围着篝火而坐,或饮酒,或高声说话,远远看着,就能感受到他们高昂的士气,甚至还有人在篝火前载歌载舞起来。
“蕃民完全没有觉察啊”徐心庵盯着南北城的动静,叹了一口气说道。
“有没有察觉,就看他们有没有在葛怀聪他们逃往朔州的途中设下伏兵就知道了,现在看不出究竟来”徐怀说道,“葛怀聪他们撤差不多了,我们这就陪同朱沆郎君去见解忠倘若不能说服解忠,留给我们的时间,可能都没有一个时辰”
解忠其部紧挨着监军使院,天亮之后,解忠再迟钝也会察觉到葛怀聪等人已从北城墙逃走。
而天亮之后,敌寇散布在城外的侦骑,也必然能看到葛怀聪他们贴着武周山北麓西逃,但他们只要能稳住解忠,用其部继续控制监军使院外围,理论上西城至少还能多支撑半个或一个时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