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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平静的看着两截尸首肚肠流出。
郭曹龄的刀虽然最终在他面前没有机会拨出,但长刀拔出鞘的那一瞬时,徐怀也感受到非同一般的威势以及如针刺背的危机感。
刀枪技击之术到一定境界,基本上都是一法通、诸法通。
即便有什么窍门,也是在筋骨肌肉的精微控制上。
徐怀这段时间闲在金砂沟,时时琢磨这拔刀斩的微妙之处,也花了一番功夫苦练,威势果然能叫他满意。
“哪来的莽货,敢来送死”
后面两名贼人吼骂着,他们看阿牛莽鲁轻敌惨死,心头也是惊悸,但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涯,这一幕也只是越发激起他们胸臆间的残暴,当即都将捆绑手脚的女人从马鞍抓起来,直接扔到石街。
听着“扑通”两声闷响,便知这两个女人丰腴肉厚。
不过,现在不是考究这个的时候,徐怀眼眸像鹰隼一般微微敛起,盯住这两贼拔起的长刀。
老鸦潭贼众主力已经策马驰到百余丈外的长街东首,徐怀正是看中这六名贪色贼兵从悦红楼各抢夺一个女人摁在马鞍上不利骑战,才毅然站出收拾这些狂贼,叫他们知道淮源并非无人之地。
街西已经有武卒从河滩渡口冒出头来,但还不敢冲过来。
邓珪刚破溃潘成虎所部贼众,还是有些余威的,后面三名贼人犹豫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舍得将挣扎惨叫的女人扔下马,觉得有两人上前收拾这些莽货应该足够,厚宽的手臂抓住马鞍上女人臀腿,叫她们不得再挣扎。
徐怀眯着眼睛,见仅有两贼将女人扔到石街策马冲杀过来,心里更是一笑。
两贼驰骋山野,骑术都佳,左首那贼几乎是眨眼间就将速度提了上来,相距三四丈时,双腿夹紧马腹,人从马鞍上虚立起来,徐怀很清楚知道此贼下一步就会往上拉拽缰绳,迫使跨下骏马抬起前蹄朝他当胸猛踹过来。
这样的围杀战术,徐怀在鹿台寨前就见识过一遍,但那时有六人朝他围杀过来,都等着他朝一侧仓皇闪躲时露出空档。
他当时避不能避,只能不顾消耗的以肩锤撞开奔马。
然而这时候仅有两贼朝他杀来,另三贼手都还抓的女人臀腿,似乎还很享受那里的肥软丰腴,神色说不出的猥琐狰狞。
在马蹄携千钧之势蹬踏过来,徐怀身形猛然往一侧缩进,极速之间闪开尺许距离,差之毫厘的避开马蹄,同时横刀格住贼人从上方挥砍过来的长刀。
伏蟒刀看上去最不讲究身形的灵活轻跃,对敌时甚至会显得拖泥带水,这主要是军阵之中、战场之上,不需要这些,但不意味伏蟒刀对身形步法的控制要求,真就弱了。
伏蟒刀对身形步法的要求,实则上更为严格。
横斩、拖刀斩、鞭肘势、扑刺、攒刺、鹰啄势、三步虎扑杀,又哪个不是利用相应的身形步法相配合,去更精准的调整、控制全身以及特定部位的筋骨,以激发、鼓荡更强劲力
徐怀天生骨健筋长,习武一旦迈入正途、登堂入室之后,他对筋骨的精微控制,从天赋上都要远远优于常人。
这也决定在接敌瞬间,他能做出更为诡异、出人意料的格杀刀势来。
徐怀身形猛然往右侧一缩,举刀格挡左首那贼挥砍,他身形不可避免会暴露在右首那贼的长刀前。
就寻常武者而,甚至往右侧闪躲的惯性,也没有办法说止就止,通常会将右侧的腰腋往外扭出,才能卸掉这股冲力。
然而右首那贼挥砍出自以为是的必杀一刀之时,徐怀的身形骤然的生生顿住,避开贴着腰腋而过的一刀,长刀又迅疾从右腋往后斜刺而去,挡住左首那贼的第二次快速挥砍。
徐怀当然有机会快速再斩杀一贼,但他不知道武卒敢不敢以最快的速度围杀过来,也不知道长街东首贼众主力会不会快速驰援过来,他得收着点,当下以格挡、闪避为主。
好在两贼断没有放过他的意思,错身而过,左首那贼没有立刻勒马掉头,而往前多纵马走出十数丈,以便有足够的空间将速度提上来;而右首那贼自恃身手强横,弃马持刀,径直朝徐怀杀来,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将眼前这脸带稚气的莽货解决掉。
徐怀即便有意收着点,也不可能任两人步骑配合好之后,放手夹攻过来。
看左首那贼距离拉开,右首那贼举刀斩来,徐怀不再格挡,身形微微跃起,举刀以更为凌厉的重斩力劈而下,瞬息之间,以快逾电光石火之势连斩四刀,第五刀斜撇过去,断其持刀手腕,接着一个斜刺刺穿其胸口,又猛然收回刀来。
这时候左首那贼才纵马杀至,曹沫鼓荡腰椎筋骨,身形在瞬时侧扭过去,险险避开奔马与挥砍而来的长刀,持刀以雷霆之势从左腋反刺而去,然而滞步握刀,平静看着战马遏制不住前冲之势,自行将整个侧腹抵住刀刃往后拉开四尺余长的大口子,肚肠混着马血流趟一地。
“我的腿”那贼摔倒在地,却发现左腿被破开马腹的利刃割断,惨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