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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兰把电话放下来，打开免提“你爸就在我旁边，我开免提了，你有啥事儿直接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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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又对丈夫说“你儿子有事找你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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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胡立新虽然有些不耐烦，但在老婆的注视下，也还是凑上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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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当初弄伤你的那个人是不是叫王献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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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兰突然觉得随着儿子这个问题问出口，卧室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样，令她呼吸有些不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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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胡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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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丈夫正直勾勾地看着手机，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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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电话那边传来儿子略微有些失真的声音。“听得到吗是不是信号不好啊我就想问问你那个当初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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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立新打断了他的话“你问这个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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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就要和他的球队打比赛啊，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当然是要来找你确认一下。”胡莱回答的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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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哪儿知道的”胡立新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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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我的渠道，爸。你就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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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莱似乎也不想和自己的爸爸多做解释，当妈的在旁边听着是真着急这两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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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真的，和他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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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立新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他抬头看向妻子，妻子则看着他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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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膝盖还真是那个王献科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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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立新沉默了一下说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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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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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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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撒谎胡立新，你骗人的时候总是会先沉默一下，你以为我不知道”谢兰死死盯着自己的丈夫，她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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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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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直到现在她的丈夫还在试图对她隐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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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老婆，你有什么话连我都不能说的还是说你的过去被我知道了，你连老婆都不要了，就要离家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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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呀”胡立新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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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是不是那个什么王献科干的是不是他”谢兰从床上起身，走到胡立新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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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头直面妻子目光的胡立新闭上了眼“是他。在白山天池预备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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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龟儿”谢兰咬着后槽牙骂道，接下来她又瞪着丈夫“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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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干嘛”胡立新反问自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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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记者曝光他啊让他身败名裂他现在这么有名，要是以前做的烂事让人知道了，看他还怎么继续在这一行里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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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没有人证物证，曝光什么我和他，你觉得我们俩谁说的话别人更愿意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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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有人证当年那些队友呢咱儿子被那个孙赫骂了，都有他的队友愿意出来作证。你怎么就不能找找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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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装得很好。训练发生碰撞，导致受伤什么的在那个时候屡见不鲜，大家都见惯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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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严重的伤都见惯不怪”谢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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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顶多是一次比较严重的意外而已。或许别人也觉得不对，但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没有任何证据他是故意的，恶意的”胡立新冷静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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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这样的哪怕没有证据，你也可以说出来，不一定能让他身败名裂，但也可以给他添点儿堵。让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引起争议”谢兰试图说服丈夫，她讲出了自己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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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立新却只是平静地摇头“没用的。以他的地位，没有证据，说出来就是诽谤。他心情好可以不追究我，但他要是心情不好，咱们就等着赔钱坐牢吧。我甚至都能想到他会怎么应对就算他不告我，他也可以在这事儿被媒体传开之后，假模假样的表达一下对当年那事儿的歉意，和对我的关心。说不定还会给我一笔钱，算作赔偿，但其实是封口费，希望我闭嘴不要再提。然后他会去找媒体记者宣传这事儿当初就是个意外、误会，不是恶意伤人。以他在足坛的地位和媒体的关系，他可以很轻易就扭转舆论中对他不利的那一部分。接着再找人通过各种方式抹黑我，让别人觉得我是一个因为一次意外受伤而退出足坛的失败者，之所以诬陷王献科，只是心有不甘的碰瓷而已，至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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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谢兰突然抬手阻止自己丈夫继续说下去，然后她转身扑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用力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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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枕头的阻隔，原本高亢的尖叫声变得低沉了许多，不会吵到楼上楼下隔壁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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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之后，她起身咬牙看着丈夫“胡立新，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平静你为什么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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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很早就知道生气没用了，谢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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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胡立新起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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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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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牙洗澡，准备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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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能睡得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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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立新看了眼自己的妻子“我如果不能吃饭睡觉，早死了。他这么有名的一个人，总是会出现在媒体上，如果我看到他听到他的名字就无法睡觉吃饭和呼吸的话，我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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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不再理会气鼓鼓的妻子，径直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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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后先是砰的一声，接着又是一声闷闷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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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爸爸挂了电话的胡莱得到的是否认的答案，但胡莱确很清楚，那个王献科一定就是导致自己爸爸踢不成球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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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爸在听到他的问题之后，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和疑惑不解，而是沉默和平静的反问“你问这个干什么”，这不是此地无银二百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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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真不是他，爸爸不就直接否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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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完“你问这个干什么”，又问“你从哪儿知道的”这特么就差直接把“是的，凶手就是他”刻在脸上了啊，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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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莱不去纠结自己的爸爸为什么要否认，也没像自己的妈妈那样去质问爸爸为什么不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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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爸的心思，他懒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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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老一辈有老一辈的处事原则，有属于他们那一代的做事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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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关系，我这做小孩儿的就用小孩儿的方式来干干他娘的王献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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