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陵宁也眼泪汪汪地“二嫂子, 我每天都陪着母亲一起过来看你都要吓死了。”
“让你们受累了。”苏姝有些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这样久。”
她一直都以为是睡了一觉。
有丫鬟给阮老夫人和阮陵宁搬了圈椅,俩人就坐在内室和苏姝说话。
“母亲,您最近还头晕吗”阮清川关切的询问阮老夫人。
他坐在临窗的罗汉塌上, 看起来容光焕发的,前些时日颓丧消极的那人好像根本不是他一样。
“元大夫昨儿下午给我扎了针, 夜里睡的也好,今儿感觉就轻便多了。”阮老夫人打量儿子,满意的点点头,难得和他开起了玩笑“姝姐儿一醒过来, 你就完全大变样了怎么,心情彻底好起来了”
阮清川面对母亲的逗趣,自然不好说什么。
他掩饰性的咳嗽一声,和阮老夫人谈论起别的事情来, “我今儿打发了人去通州报信, 只说姝姐儿顺利产下了双生子。”
他心里忌讳,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妻子为了生孩子而九死一生。
阮老夫人接过乳母手里的老大, 她抱在怀里, “按理说早该去报信的。但是你执意不肯, 一定要等到姝姐儿醒来再做打算,我也就没有拦着。”
旁人都觉得姝姐儿大概是活不成了,连她都是一样的想法。只有川哥儿,他坚信姝姐儿能醒过来。甚至偏执到不愿意听到有谁说姝姐儿一句不好, 连建议都不许别人讲
还好姝姐儿最终是醒过来了,否则川哥儿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不能挽回的事情来。
她生的儿子她了解, 那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
阮清川俊眉微挑,看了一眼苏姝。
他眸光灼灼,言辞肯定极了“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苏姝的心像被泡在了醋里, 一片酸软。
她低了头,不想被阮清川看到她泪湿了眼眶。她昏迷的这十天里,阮清川不知道被熬煎成什么样了,他虽然不和她说,但是她猜也能猜个大概来。
阮陵宁在逗阮老夫人怀里的婴孩玩。她听到二哥说的话,很想问他一句为何会这样肯定的。
但是她有些怕二哥,纠结了几次还是没有问出口。
倒是苏姝为阮清川说了话,“我母亲体弱多病,胆子又小,要是早早的通知了她怕是要被吓到,病一场的。不如这时候通知的好,她也跟着高兴高兴。”
等母亲过来看她时,大不了她再和母亲详说便是。
阮老夫人点点头,“这样也好。”
她又和苏姝说起江氏,“她做错了事情,已经被我罚去静芜吃斋念佛了。如今在府里管家的是你三弟妹,若是你屋里有什么需求,尽管派丫鬟和你三弟妹要。”
她为何一定要把江氏关进静芜,除去她推了苏姝至她难产之外,还有别的。
其中她不善待净哥儿便是一件。
江氏作为嫡母,看不上庶子、女也算是常事,她可以对他们的教养不用心,但绝不能在吃穿住行的方面苛待。
若传了出去,说他们阮家连庶出的孩子都容不下,那阮家脸面就真的扫地了。
“静芜”苏姝愣了一下。
阮清川一直在注视着妻子,当下便问道“怎么了”
苏姝摇了摇头,“没事。”然后又和阮老夫人说话“我知道了,母亲。”
她只是感慨,前世她老死在了静芜,没想到这一世江氏却被关进去了。
阮老夫人抱了老大,又去抱老二。
她问阮清川“孩子们的名字都起了吗等到他们满月就该上族谱了。”
“起了。”阮清川回答母亲“老大唤阮宣白,老二唤阮宣敏。”
“宣白,宣敏”阮老夫人笑着点头,“都是好名字。”
她又和阮清川商量要给俩个孩子办满月礼的事情。
苏姝却开口打断了,“母亲,咱们能不能把满月礼改成百日宴呀”
阮老夫人怔了一下,问苏姝“为何”
“敏哥儿的小脑袋还没有长好,我怕他会被别人笑话和议论。”苏姝抿了抿唇,很是沮丧,“这虽然不是敏哥儿的问题,苏大夫也说了能长好,但是别人并不知道呀”或许知道了也不相信。
做了母亲的人,最看不得孩子受到伤害,哪怕是一丁点都不行。
“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层。”阮老夫人摸了摸怀里婴孩的胎发,怜惜的很“我们敏哥儿一定会长好的。”
苏姝红了眼睛。
也不知道是她月子里敏感,还是单纯觉得对不住孩子。反正她只要一看到敏哥儿扁长的小脑袋,心里就止不住的忧伤。
阮清川时刻留神着妻子的情绪,见状立刻走去了她身边,搂了搂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