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姝是有午休习惯的,现在又怀有身孕,更是贪睡的了不得。等到阮清川回来内室时,她已经靠着墨绿色云纹大迎枕坐在罗汉榻上打盹了。
阮清川摆手让丫鬟、婆子们都退下了。
他轻轻走过去,看了苏姝好一会儿,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嗯”苏姝迷迷糊糊的。
她也没有睁开眼,却下意识的去搂阮清川腰,软软的撒娇“夫君。”
阮清川又低头亲了她一下,还和她说话,“困了”
苏姝开口却打个呵欠,乖巧的蹭了蹭他的肩头。
她倦的很,一句回答也拖长了音,“是呀。”
屋子里静悄悄的。炭盆的银丝炭燃烧到正好,红通通的,热气往生升,屋里便格外暖和。阳光透过半开的雕窗照进来,照在苏姝的后背上。阮清川眉心一动,打横抱起来苏姝,往黄花梨雕花拔步床的方向走去。
他咬了咬苏姝的耳垂,在她耳边说,“困了就去床上睡,坐在罗汉榻上是睡不好的。”
耳垂原本就是苏姝最敏感的地方,她腰肢软了软,哼唧了一声,双手去搂阮清川的脖子。
苏姝的声音很小,“你要陪我睡。”
阮清川应“好”,他先把苏姝放在床上,随后又帮她取下头饰。他起身脱直裾时,却被苏姝误以为他要离去,她眼睛都没有睁开却立刻拉住了他的衣袖,朝着自己的方向拉。
苏姝已经困的口齿不清了,“陪我睡啦。”
阮清川好笑的任由苏姝拉着自己,干脆也不脱直裾了。他直接躺在了她的身边,又拉了被子盖住了俩人。
“陪着你。”
阮清川把苏姝抱到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胸口睡,“咱们俩人一起睡。”
他其实还要去前院书房忙一会儿的,要看一看上一任工部尚书留下来治堤坝的书籍还有黄河堤坝,要赶在春日里重新加固,以防夏日的洪涝来袭他事情那么多,也并没有多少睡意。
但是阮清川怀里抱着妻子,她又像一团火一样依偎着他,热乎乎的又香香软软。
他闭上眼睛,心里感到十分放松惬意,竟然真的睡着了。
又过了两日,同胡同吏部郎中梁家的渊姐儿过来阮家找阮陵宁说话了,她长的娇娇俏俏,还投其所好给阮陵宁带了一攒盒子各类的糕点果子。都是阮陵宁喜欢的口味。
江氏已经去过梁家了,也和赵氏说过了,让她的长女渊姐儿做阮陵宁及笄礼上的赞者。赵氏自然是满口应承下来,还拉着江氏好一阵的恭维。
阮陵宁去梁家找渊姐儿玩耍时就和她说过了,家里有婆子可以做冰糖葫芦的事情,渊姐儿也是稀奇的很。这一次过来阮家,也是表明了想见一见的。
阮陵宁派了贴身伺候她的大丫鬟绿意,过来蘅华院找苏姝,绿意也是灵巧的很,三、两句话就说清了来意。小年夜的时候苏姝就听阮陵宁提起过这件事,她也是答应过的,便和罗嫂子交待了几句,打发她跟着绿意走了。
秀儿的病已经彻底好全了,她依旧跟在苏姝的身边伺候。苏姝坐在廊庑下晒太阳,她就搬个小兀子坐在一旁做冬袜。
莲儿的性子比着秀儿活泼些,她看夏荷和夏莲坐在台阶上玩翻绳,还过去凑个趣。
秋香倒是端了盏热的红枣水递给苏姝,“夫人,您润润嗓子。”
在秀儿不在的这段时日里,除了莲儿,贴身伺候苏姝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秋香在做了。
她是个有心人,做事又有耐心,苏姝对她还是很满意的。
秋桂站在不远处给庭院里的几盆迎春花浇水,她看到秋香给苏姝端来了茶水,抿了抿唇。
她和秋香是一起被老夫人挑过来伺候二夫人的,都是得脸的一等大丫鬟。她当然也明白,二夫人有自己的贴身丫鬟使唤,不一定就信任她和秋香了,但是日久见人心,只要她和秋香踏踏实实的用心做事,总有一日,夫人是能看到的但是很明显,秋香已经得到了夫人的青眼。
无论是从长相还是从别的,她自认都不比秋香差,怎地秋香就能先她一步呢。
秋桂的心里很是郁闷,也不高兴的很。
正月十五,也是一年一度的上元节终于到了。按照风俗,人们今儿要送神。大清早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来,家家户户吃上水饺,又烧香行了拜礼,送神仪式就结束了。
上元节本来是重大的节日,特别是到了晚上,街市上最是热闹,什么舞狮子、放龙灯、踩高跷等等,游人也是多的拥挤不堪。
但是今年因为先皇的崩逝,这些活动就都取消了。贴在午门外讣告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先皇丧期之间,无论是朝廷官员还是天下平民百姓,均要在十五天之内服素缟,二十天内不准屠宰,一月之内不能嫁娶,两个月之内不准作乐。
阮家历年都要放烟花以示庆祝的,今年也取消了。一大家子人聚在宴息处吃了个晚饭,就相当于过了上元节。又因为正月十六要给阮陵宁办及笄礼,阮老夫人就和儿子、儿媳们商量起来,再一切从简,形式总要过一遭的。
江氏说道“亲近的亲戚,以及在宁姐儿及笄礼上的参礼人员是要请一下的。然后简单的准备两桌饭菜款待一二,若有不周到之处,想来大家也是会理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