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95(一更)(2 / 2)

枕边姝色(重生) 小晨潞 4445 字 3个月前

阮清川的右眼皮突然跳了跳。

他低声问道“是皇上不大好了”

张公公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他左右看了看,发觉并没有人注意这边,才回答阮清川的话,“太医院的众位太医都跪在乾清宫外面的廊庑下老奴看他们的意思,皇上是撑不了几天了。”

燕京城的天要变了。

阮清川再没有言语,跟着张公公大步转身而去。

乾清宫已经是灯火通明了。

重檐庞殿顶,深红色宫墙,黄琉璃瓦。

十分的庄严气派。

张少华直接领着阮清川走向乾清宫的东暖阁,到了门前,他先进去禀报,随后又请了阮清川进去。

东暖阁里燃了很重的檀香,气味熏人。然而却压不住更浓重的药味。

阮清川转过紫檀木嵌白玉龙纹围屏,一眼便看到太子爷朱由卿跪在黄花梨雕云纹架子床前,黄色帷帐挂在两端。皇上盖着绣金线二龙戏珠锦被正闭眼休息,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

他低头走过去,跪下磕头行了大礼“微臣阮清川给皇上请安。”

“爱卿来了。”

老气横秋的声音传来,张少华扶着皇上靠坐在床头,又给拿了个深褐色大迎枕垫在了皇上的身后。

“爱卿起来吧。”

皇上陆陆续续的病了有小半年的时间,再加上年纪大了,脸色都是青白色,看起来十分不好。

“谢皇上。”阮清川起身,站在了一侧。

皇上不知道为何没有让朱由卿起身,而是让张少华拿了早已准备好的圣旨给阮清川看。

阮清川吓了一跳,立刻又跪下了,“皇上,微臣不敢。”

皇上咳嗽了几声,倦怠极了“朕给你看你就看,推脱什么。”

圣旨写的很简短,差不多就一句话。

立太子爷朱由卿为皇上。

阮清川看过之后又交还给了张少华。

“这是我和内阁大臣们商量好拟定的圣旨。”皇上抬眼看向阮清川,“爱卿,朕命数已定,以后由卿就交与你辅佐了。”

阮清川磕了头,说道“皇上福大命大,且不可说此伤感之语。”

皇上似乎是被阮清川说的话逗笑了,他摇摇头,“朕的身子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朕自己还是明白的,只盼着能捱过这个年就成。”

他说罢,摆手吩咐朱由卿,“还不搀扶了你太傅起来。”

朱由卿恭敬的应“是”,俊美的脸上闪过悲哀。

他起身去搀扶阮清川,又拱手行了大礼“以后由卿就有劳太傅多加关照了。”

“是微臣的荣幸。”阮清川跪下给朱由卿回了礼。

皇上唤阮清川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现在也办妥了,就摆手让他退下,“朕待会还要见一见内阁首辅宋延明。阮爱卿退下吧。”

阮清川应“是”,却又听皇上说道“长春宫的贤妃甚是思念家人,阮爱卿不如在出宫之前先过去长春宫一趟。”

阮清川愣了一下,随后应“是”。

等阮清川离开了乾清宫,皇上看着若有所思的朱由卿直叹气。

“父皇早早把阮清川安排在你身边,就是为了你以后登上帝位做打算的。今儿特地召他来,一是为了警醒他不要忘记朕对他的旧恩和倚重,二也是为了让他效忠于你。”

“孩儿明白。”朱由卿说道“只是太傅重情义,若有一日”

他没有往下说,但是皇上却很明白儿子的意思。

“他重情义既是好事也是坏事,他会对别人重情义便也会对你重情义。但是你刚登帝位时可以放心用他,若等你坐稳了龙椅,手中有了完全的权力,用不用他就看你的意思了。”皇上难得笑了笑,“由卿,你大可不必现在就担忧上了,父皇看人还是很准的。”

最重要的是,他仅存的三个儿子中,有两个儿子都是阮清川的外甥。只要有阮清川辅佐由卿,那么另外两个儿子于情还是于理,都不会生了二心。

当然,他还有最怕的事情。若他死后,朱由卿动杀心除掉其余的两个儿子又该怎么办他不得不防着这一手。所以,他才给了阮清川能号令整个锦衣卫的权力。

他这样的费心,何尝不是为了同时在保这三个儿子。

有小太监进来禀报,说是内阁首辅宋延明到了。

皇上让请进来,又和朱由卿说道“你先退下吧。”

朱由卿拱手应“是”。

他走出去的时候还和宋延明打个照面。

宋延明拱手给朱由卿行礼,唤“太子爷。”

他是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了,倒是身子骨还很硬朗。

朱由卿点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走出了乾清宫,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跟在朱由卿身后的太监姓宁,是从小伺候他的,人长的眉清目秀。

他问道“太子爷,咱们是回去宫外的太子府还是直接回去东宫”

“东宫吧。”朱由卿抬脚走下了汉白玉台阶,父皇如今的状态,时时都有可能宾天而去。

他作为太子,是要第一时刻能赶到父皇面前的。回去宫外的太子府还是算了,太远。

宁公公“嗯”了一声,跟上了自家主子。

墨蓝的天空上,一颗星星也没有。抬头望过去,无端给人压抑的错觉。

阮清川到达长春宫时。贤妃正和三个孩子一起用晚饭,难得朱由原也在,她看起来就很高兴。

有宫女进去通报。

很快,阮清川被领到了长春宫的侧殿。

贤妃又惊又喜,“川哥儿,你怎么过来了”

她大了阮清川整整十五岁,小时候常常是她帮助母亲照顾阮清川,等阮清川长大了,对待他还是很亲切。

阮清川拱手给贤妃行大礼,唤了声,“二姐”。

“你做什么”贤妃摆手示意阮清川不必多礼,“这是私下里,又不是在外,不用拘泥的。” ,